男子连连点头。这个公道。
  男子自称若云，来自乾元界，是一个崇尚修真文明的界域。
  同样因为数万年前的位面大战，让其没落，没有更好的修真功法。
  好在那里处在α位面的边缘，受到的波及很小，而且一直都懂得环境保护，所以土地的灵气并没有消失。
  如此，在上面种植灵植，不仅是最大的收入来源，也是他们生存和修炼的根本。
  若云说道：“我们若家在城郭外有一个庄园，祖辈留下种茶的法子，灵茶的产量和品级都很不错，除了自己食用之外，还卖给城郭里的大户，生活还算是不错。当然，除了种植灵茶之外，我们也会种植一些普通灵植，应对平时生活……”
  素辛听着听着，随着对方讲诉，感觉眼前有一卷充满灵气的田园画卷铺展开来。
  啧啧，每天拿灵食当主食的世界，那里一定非常“富裕”吧。
  心情也不由得更热切起来。
  与此同时，也有些担心，既然那里修真文明已经达到很高的程度，究竟遇到怎样的事情，非要到鬼市来找人帮忙？
  若云：“我们在那里生活的很平静，但是……事情从五十年前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寒季，就会从外围的石景山上生出许多的雾气，然后迅速蔓延。一旦被雾气笼罩的地方，就会钻出很多……怪物，人畜都难以幸免。”
  素辛神情一凌，下意识重复一句：“雾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听到这个，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冥界的荒境。那里就是被永远都不消散的雾气笼罩，里面充斥着未知的魔物。
  若云点点头，“嗯。仙君知道这雾气来源？”
  素辛摇摇头：“我曾经见过一种雾气，里面充斥着魔怪，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那般。”
  若云道：“应该是了。里面的确有很多魔物，是那种完全摸不着痕迹，无孔不入。但是它们奇怪的是，并不会直接把人弄死，但是它们所过之处，所有人的灵气都基本上被抽光……我有时候觉得，我们是不是就是他们豢养起来的食物，当我们辛辛苦苦修炼的灵力，然后他们一次性就掠走。”
  素辛若有所思，或许，的确如若云想的这样。
  素辛问道：“难道这几十年都这样吗？”潜台词就是，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想办法对付那雾气和魔物吗？
  若云：“我们当然想要反抗，一开始结成防御阵，抵挡魔气的侵袭。但是那魔物却是可以在魔气中游走不定，最多只能僵持，却无法将它们除掉。”
  这个倒是真的，素辛就亲身体会过。
  若云：“我们想请城郭派军队对周围的石景山进行搜查剿杀，但是他们却总是敷衍了事……”
  若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欲言又止，但是素辛大抵明白他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城郭没有帮他们进行有效防御。
  如此一来，这个乾元界就值得玩味了。
  素辛其实也有心想要好好“会会”那雾气和里面的魔物，这样才能为以后进入冥界大展拳脚打下基础。
  但是，若云又说他们城郭对此事的态度很是暧昧，看来里面关系很是复杂，自己究竟要不要趟这浑水呢……
  “……我们城郭外有一千多家庄园，此次是联合起来聘请外援，若是事成，我们愿意供奉百万灵石和百万零食……”
  素辛刚才正端着茶杯轻轻抿着，脑海中在做激烈的挣扎……
  却没想到突然间就听到“百万”的字眼……顿时就来了精神。
  她觉得“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说的太正确了。
  看在“百万”的份上，这个案子，干！
  内心小小腹诽，自己果真还是俗人一个呀。
  素辛慷慨激昂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城郭竟然如此不作为，实在太让人寒心了啊。既然那雾气困扰了你们那么多年，严重威胁到你们生存，从我的本意也非常想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简言之：这个案子，她素辛接了。（而且是迫不及待的那种）
  第1014章 天灾还是人祸
  素辛说起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也是毫不脸红的，转念间，又怕自己把话说的太满，于是话锋一转。
  道：“不过对于这个案子，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头绪和把握。这样，我们先签下这份协议，我跟你去一趟乾元界，如果我能搞得定，嗯，我的意思把事情搞定之后你们再给酬劳。如果我也无能为力，那么来回的路费和所有开销都由我自己承担，如何？”
  素辛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完美”，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我既然没那个能力反而耽搁了宝贵时间的话，你可以再去找其他人，我是不会介意的。”
  总之，对于她而言，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下，给自己一个机会。
  若云怎听不出来素辛的跃跃欲试，他神情显得很是纠结，又有些愧疚。
  “那个……我，其实我这次……唉”
  素辛：“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若云看着素辛真挚的小眼神，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我就实话告知仙君吧。这几十年来我们真的没少为此努力过，但是最后都失败了，反而还连累了很多人。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但凡有点门道的都搬进城郭里，里面条件十分苛刻，去了也只有给人当奴隶，我们并不甘心一辈子、子子孙孙都当别人奴隶，所以我们是坚持不低头的那一部分人。”
  素辛听出眉目：“你的意思是，很可能成功跟迷雾中的东西达成了某种协议？”
  若云：“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每次迷雾来的时候，是将整片大地都笼罩进去的。但是城郭内也有广袤的土地和矿山，里面资源十分丰富，可以建造更强大的防御阵，所以……”
  素辛心中不由得嘀咕，在她以前的认知中，城郭嘛，就像是一座城市一样，是人口聚集生活的地方，因为人多，所以交易频繁，经济繁荣。
  但是听若云所讲，这城郭恐怕更像是一个界域的主区域，而在主区域之外的就是边境。
  若云：“……我曾经在一本游记上看到，其实原本我们那里的种植区域还要宽广的多，好像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缩小了。然后就只剩下沿着城郭周围的一溜。我在想，如果让那些雾气再侵扰下去的话，恐怕最后只会剩下中央的城郭了。”
  素辛想的是，城郭现在不作为，究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管现在怎样分析，都不如实地看一看更实在。
  “不管怎样，先看一看吧。”
  若云继续说道：“之前有很多人组织反抗，最后结果……所以，我怀疑城郭里有人在反对。那些人的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你真的要接这件案子的话，恐怕……”
  他是真的有些为素辛担忧。
  素辛是个爽利性子，见若云总是游移不定的样子，有些不悦，道：“好了，现在我基本上了解你的情况，我决定接。正如我刚才所说，事成，你们才给酬劳，若是我失败了，一切我自己承担。你们想要再委托其他人是你们的事，我没有任何意见。现在，你到底要不要委托，如果你决定不委托的话，刚才就当我听了一个故事，这包灵茶你也带走吧。”
  “那，就拜托你了。”
  签下协议，素辛就直接跟若云前往。
  之前随身空间里该准备的都差不多。
  而且对方说的“寒季”只有一个多月就要来临，她想要到他口中的石景山去看看。
  若云没有去请其他人，根据以前的经验，人越多，越容易被城郭的人发现。
  他来之前也听过“素辛”的名号，连天穹界的事情都能摆平，想来也是有些手段。
  这样轻装简行，很好。
  若云当然不可能让素辛掏腰包给定位传送阵的灵石。
  这一次，传送阵传送的时间比之前的都要长一些，应该是这个界域距离中心的鬼市距离也更远。
  还好素辛精神力很强大，一直都保持清醒，在周围的光圈消失的时候，她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偏过头，若云眉心紧锁，精神力还在抵抗时空法则对他的影响。
  素辛在等待的时候，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是一座山峰峰顶。
  整座山裸露出暗青色的石头，没有植被，看上去光秃秃的。
  素辛觉得在石头之下的土层里，仍旧有源源不绝的生元之气，说明土地是充满生机的。
  为什么却没有植物生长呢？
  周围都是这种的裸石山峰，连绵不绝。
  而在更远处的平坦地势上，则是一个个如同透明锅盖的建筑，上面隐隐泛着细微的能量波动，应该就是若云说的“庄园”吧。
  在目力所及的尽头，素辛隐约看到一条黑色的轮廓横贯整个地平线。
  下意识将灵力渡入左眼，在那黑色轮廓的上方，有一层淡淡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城郭？！
  素辛心中骇然，好浩大的工程！
  “你这么快就恢复了？”若云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
  他之前是故意将定位设定在这里，就是怕人还没有带到，在中途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因为距离更远，所以他用了更长时间恢复。
  素辛“嗯”了一声，指着周围的裸石山脉，“你说那些迷雾就是从这些山上冒出来的？”
  若云：“以前曾经有人在寒季到来的时候，想要探查那些迷雾究竟从何而来。起初周围看起来都平静如常，然后就像是突然间，所有的裸石山脉上都升起一层薄雾，然后薄雾越升越高……那人再也没能从里面出来……”
  素辛心中了然。
  有可能是“寒季”把他们想象到来的更早，只是潜藏在这些山峦之间，然后在突然间爆发出来。
  就以素辛目前左眼去看，这山石下面不可能自动冒出那些雾气的。
  她转过头对若云说道：“你说还有一个月左右，寒季就来了，我打算先去周边看看，到时候再来找你。”
  若云下意识看了眼另一个方向望不到边际的连绵不绝的石头山峰，有些担忧地道：“你是想进里面去看？”
  素辛点点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第1015章 辉煌之后的衰落
  若云：“我们这个界域是一个球形，所以在这些连绵不断的石头山另一边是城郭的另一条边缘……”
  素辛哦了一声：“这石头山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
  若云想了想，道：“也不是，据说在几千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因为灵气充沛，物产丰饶，所以人口激增。人们想着怎样扩展自己的生存环境，所以在不断蚕食鲸吞下，最后森林消失……”
  “这段历史大概是我们乾元界最辉煌的时期吧，而后，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从这片土地上退了出去……然后人口开始减少，最后建立了城郭……不管大家多么想再将这里变回森林，不管种什么，都无法成活。现在又有迷雾来袭，唉……”
  素辛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唏嘘。
  人类总是会打着“生存”的口号向大自然过度索取，当真正触及到大自然的底线时却又承受不了大自然的“反馈”，到那时才显得多么可怜有用么。
  还好，在自己的原生世界，人们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