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吧。”
  “好丢人啊。”
  “他人挺好的,感觉不像大家说的那么高冷。”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视线从彼此的红唇和紧身衣上移开,某种淡淡的尴尬和感激浮现在心头。
  本次宴会许绿被迫加了不少同行的微信。
  一个个都上来问她的联系方式。
  许绿面无表情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给一群人扫。
  “哎，你怎么和那几个女生讲话啊？你对她们有兴趣吗？”
  一个之前看到许绿和女职业选手们说话的男生小声问。
  “怎么？”
  “没怎么啊,我就担心你被骗,你没发现我们都不咋搭理她们吗？”“为什么。”
  “她们会借着这个由头和你炒cp的。”
  许绿把自己的屏幕摁熄了。
  那男生有些疑惑道：“我还没加好呢。”
  少年面无表情：“好友位满了,不加了。”
  “那……加个企鹅。”
  “也满了。”
  对于女玩家的歧视,从路人局一直到职业联赛，从未改变。
  好像女生在游戏中，就该只是一个被带的，充当cp的角色。
  如果她没有取得现在的成绩,而只是普普通通，当哪一天她的女性身份不小心暴露的时候,应该会喷成筛子。
  哪怕她努力过，为此流过汗水和泪水……
  少年朝某个角落看了一眼，眸色晦暗不明。
  “老蒋，你运气好啊,这许率……”
  那人说着,朝老蒋竖起了个大拇指。
  老蒋好久没有这么意气风发的时候了。
  另外两个教练也在他边上坐着，和场内的其他同行侃侃而谈。
  作为电竞教练,没什么比教出一个冠军队伍更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之前老蒋最风光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种待遇。
  “许率就是这样的，其他孩子也不错。”
  “那确实,哎你们和许率签了几年？听说他刚上大学？”
  “那手弈星他自己练的？他拿来的时间训练，大一应该忙吧。”
  “看直播给我都看得热血沸腾啊，打得很灵活，上等法师。”
  “上上等吧。”
  “哈哈哈哈哈哈。”
  被其他的教练这么夸，老蒋笑得跟朵花似的。
  除了vbl的教练全程板着一张脸默默吃东西，其他人都是诚心祝贺。
  羡慕中带着点嫉妒，嫉妒也没用，他们也不可能挖人。
  许率打得这种成绩，联盟还不当宝贝似的护着。
  不过聊着聊着，话题就变味了。
  “对了……网上拿许率口罩说事儿，这怎么回事啊？”
  “我看许率也不像是长相有缺陷的人啊。”
  老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和另外两个教练对视片刻，眼神有些担忧。
  几乎同时，他们想到了许绿的真实性别。
  “有时间直播带带我啊率神？”
  “我也是。”
  宴会散场的时候，一群职业选手朝许绿投来橄榄枝。
  “得了吧，还有时间直播。”许燕北给许绿拉开了车门。
  “小许真受欢迎啊。”
  李爹笑眯眯的，声音似乎带着点酸意。
  许绿知道李元傅在开玩笑。
  “还行吧。”少女打了个哈欠，声音有点懒。
  头套和帽子闷得她难受，车门一关上，许绿就把帽子连着假发一起扯了下来。
  口罩被收进口袋里。
  老蒋和两个教练把许绿长发的模样收进眼底，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他们对许绿之后的打算，一无所知。
  许绿来的快，走得也快。就好像扯下假发和口罩时候带起的淡淡的香，让人无法捕捉。
  宴会第二天，她直接订了回京市的机票，和许燕北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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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见面恐怕就是冬季赛了。
  而这次比赛结束后不久，一个叫hg的队伍逐渐在互联网上活跃起来。
  某天秋水来找许绿说战队的事，忽然和许绿提到了hg。
  原来是hg全员都加入了巾帼。
  许绿：【她们实力怎么样？】
  秋水：【巨牛逼！她们要参加冬季赛g，我觉得她们可能会成为联盟里第一支崛起女职业队】
  后来秋水给许绿发了几段她们打战队赛的录屏。
  秋水没有夸大其词，hg这几个女生实力确实都很不错。
  虽然不是训练赛，但是她们操作都是那种比较难的英雄，而且细节都挺好。
  许绿：【她们有时间打战队赛？】
  秋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看她们好像都是五排排路人的，每周的战队赛都打呀，好像挺闲的】
  挺闲的么？
  或者说是……被放养了。
  重新回到课堂的第一天。
  她坐在了她平常惯常做的位置上。
  老师们一两周不见她，再见的时候，发现她还是和之前一样默默听课，认真做笔记。
  但估计是某种考验心理作祟――
  再厉害的学生，也不能随便旷课啊。
  短短几天之内，许绿被任课的教授们点了好几次名。
  每次都是问她一些巨难无比的问题。
  都是之前许绿旷课的时候，他们讲过的。
  比如某个古文字的来源或者某个文学流派的演变。
  许绿每次被点名，大家都为她捏一把汗。
  老师们真是魔鬼。
  然而奇怪的是，每次许绿都非常干脆利落地回答出来了。
  而且答案非常精准，好像她在旷课的时候，把那些内容都自学了一遍，还是精学的那种。
  事实的确如此。
  许绿没训练和比赛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是自己给自己补课，论文加课本的方式自学。
  她的学习方式，是一些大学老师的备课方式。
  时间不紧迫的时候，一些必读的篇目，许绿也总是会抽出时间以很快的方式读完。
  老师们考验过了，满意了，看许绿也越看越顺眼了。
  这种沉得下心的性子，适合中文专业。
  “许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古汉语课结束之后，老教授朝许绿招了招手，许绿有些莫名地从座位上起身。
  “我正在写一篇关于……的论文，这里有个小课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办公室，老教授慈眉善目的递给许绿一杯水。
  “不过在着手之前，你得把这些书看完。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把这些书搬回去吧。”
  这位教授姓陈，是古汉语圈泰斗式的人物，别看慈眉善目笑眯眯，但现在他们用的教材，就是他编写的。
  继而，许绿把目光投向他搬出来的那一堆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