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叶清在学校里逛到月亮高升，才慢慢晃回贺昀的宿舍。宿舍已经熄了灯，两人都在床上安静地躺着，叶清在床下飘了两圈，找准陆闻的帐子，掀开一条缝隙，爬了上去。
  系统吐槽她：“你好像在夜袭。”
  叶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就是，请叫我采草大盗。”
  她就着清冷的月光看着陆闻沉睡的脸，他眉目舒朗，唇薄而锋利，看着是有些冷清的长相，在睡梦中都微微蹙着眉，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叶清看了一会儿，用一根手指触上了他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她又把整只手贴上去，从脸颊一直摸到脖颈，感觉到热乎乎的，稀薄的阳气从他们相贴的地方传来。
  只尝到一点味道，叶清舔了下唇，看着他的嘴唇。
  轻轻贴一下，没关系的。
  她俯身下去，犹豫了一下，微微侧了一点头，把软软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他的嘴唇很薄，但是很热，叶清的唇本来凉，但蹭一蹭，就也被捂热了。她刚开始只是想贴一贴，但是贴了之后，又觉得好像还有点不够，她的舌尖慢慢挤开闭合的齿关，懒懒地，有些生涩地舔弄着他的口腔。
  他大概晚上用的薄荷味的牙膏，那股很浓的薄荷味，透过他们的齿关，一点一点浸染给叶清。
  薄荷味的，还挺好吃的。
  叶清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她本来就是鬼，也不怕吵醒他。她干脆把陆闻当做垫子，趴在他身上，用舌头一点一点勾着他吃。她本来就不擅长接吻，不一会儿嘴唇就变得绯红一片，她把湿软的舌尖从他的嘴里抽出来，拉出了细细的丝。叶清看着陆闻本来浅色的唇变得湿乎乎，又带着点艳，她有点心虚，欲盖弥彰地用手抹了两把。
  更明显了。
  叶清吃了一口，觉得差不多了，从他的身上撑起身子，小心地爬下去。床铺太小，她动的时候难免磕碰，她下床的时候感觉小腿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触感很熟悉。
  是什么来着，陆闻把书带上床了吗？
  她伸手下去碰了一下，指尖摸到硬挺的柱身，顶端甚至还有湿润的清液。
  叶清猛地收回手。
  亲一口就硬……未免也太血气方刚了！
  *
  陆闻做了一晚上艳色的梦。
  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懒懒地趴在他身上，长发像是黑色的锦缎，她先是用手臂撑着，低下头看她。然后她哈了一口气，慢慢地亲上来。
  像是不得章法，唇先是在他的嘴唇上反复碾磨，然后伸了一点舌尖，像猫儿舔水一样，舔舔舌头，舔舔上颚，再舔舔嘴唇。他的后脑被吻得一阵阵地发麻，但是却如同隔靴搔痒，总是觉得还不够。
  好想压住她的后脑，直接把舌头伸进她的齿间，结束这样的折磨。
  他刚冒出这也难怪的想法，她的舌头就离开了，冰凉凉的柔软裙摆在他的手臂上滑了一下——她要走了。
  床铺狭小，她走得跌跌撞撞，光裸的膝盖和小腿压过他的手掌，手臂，最后是勃起的下身，不疼，反而像是一种另类的挑逗。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拽住她的脚踝。这个女孩把这里当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外面大亮的天光。
  没有穿红裙子的女孩，昨晚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陆闻黑着脸看着一塌糊涂的床铺，还有自己仍然立着的下身。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它消下去，最后只能很耻辱的，想着昨晚那一个吻，用手撸了出来。
  贺昀起床的时候，就看陆闻正在把内裤晾在衣架上，他一张万年不变没有表情的脸，贺昀愣是看出了点欲求不满。
  昨天还说我呢。贺昀在心里嗤笑一声，都旱成这样了，还装。
  *
  那之后，叶清时不时就会去找陆闻，陆闻和贺昀不在个楼里上课，叶清只要掐好时间，就能打一份工，吃两份饭。
  书生鬼对此表示震惊：“老大，你是又找了个相公吗？”
  叶清坐在陆闻的桌子边边上，用手指贴着他的脸。闻言她抬头看着书生鬼，解释的话过了两圈，变成一句理直气壮的：“……不行吗？”
  长衫鬼：“这学校里这么多男的，老大多找两个怎么了？”
  教鞭鬼抱着猫闭着眼，眼不见心不烦。
  下课铃响了，陆闻把专业书装进书包里，拎起包就往外走。他平日里独来独往，叶清跟着他也很方便。她用手指勾住他的手指，跟着他往食堂走。她吃阳气很有分寸，更多时候只是贴贴碰碰，不会吃更多。
  陆闻打好了饭，坐在椅子上吃，叶清就坐在他旁边侧头看。
  “这个茄子做得好好。”
  陆闻吃了一口饭。
  “土豆炖排骨，为什么没有排骨全是土豆？”
  陆闻很安静地吃了一口土豆。
  叶清知道他看不见她，干脆就用手牵着他的左手，趴在桌上看他吃饭。穿着红裙的少女，还有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在食堂牵着手，并肩坐着，怎么看都是才子佳人，路过的鬼都要说一声般配。
  “陆闻。”
  叶清肩膀猛地一抖，先是放开了陆闻的手，然后慢慢转过头。
  贺昀嘴上叫着陆闻的名字，但眼睛看着的是叶清。他挂着温和的笑意，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对陆闻说：“一个人吃饭啊。”
  陆闻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不然呢？”
  贺昀居高临下地盯着陆闻看了一会儿，他的怒意太明显了。陆闻皱了下眉，把筷子平放在餐盘上，问他：“你什么意思？”
  贺昀把袖扣解开，把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处，他笑了一下，声音居然还是温和的：“什么意思？我看你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