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开美食街 第69节
作者:
小桃酥 更新:2023-11-29 16:09 字数:4747
他反而抱紧了这个自从上了灶台之后,就没有拥抱过了的懂事闺女。
“馥娘,你阿翁的案子翻案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宋兆巍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天知道他为了这一天奔走了多少年,而终于在快要而立之年的岁数之前,为他爹翻了供,为宋家洗清了冤名,还了他宋家几代贤良忠臣身后清白名!
馥娘的瞳孔也摇晃了一下,随即她立即反应过来。
这就是说……
就是说——
“阿爹,你可以做官了?!”她知道自家阿爹这一生的心结和夙愿是什么。
阿爹因为阿翁的案子,满身抱负无法施展,现如今阿翁翻案了,就是说阿爹可以做官了?
馥娘是真心为阿爹高兴,没有比她更知道阿爹每个夜晚点灯熬油,念那些书,看那些案子是为了什么!
第66章 第六十六餐饭
宋爹来的时候小饭馆都快要打烊了, 江文和江武在做小饭馆最后的清扫工作,小饭馆虽然打烊了,但是由江文和江武主导的夜宵摊子才刚刚开业, 他们要准备做烤鱼生意了。
馥娘在拨霞供听蒋先生说书,正入迷,就听到有平安坊的人和她说宋先生来了。
馥娘出去接她家突然过来的阿爹,就被红着眼的阿爹抱进了怀里,安慰了阿爹许久,最后还是阿爹腹中如擂鼓一般的鸣声打断了父女二人的悲伤时刻。
宋兆巍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爹,走, 我请你吃烤鱼,我两个弟子江文和江武现在已经尽得女儿真传了!这烤鱼味道完全不输我做出来的!”馥娘拉着老爹往小饭馆方向去。
宋兆巍有些不好意思的揩去眼角泪光,他不想在进入小饭馆的时候,还让街坊们看了笑话。
父女二人进门的时候, 江文和江文正捞起缸里的一条大黑鱼。
在小饭馆吃几个月的两个人臂膀都粗了一圈不止,手拿着粗木棍直接一下捶在用渔网捞起来, 还在活蹦乱跳的大黑鱼。
接着利索的杀鱼, 熟练的刮鳞, 开膛破肚,黑鱼处理得干干净净后, 在鱼两面剞花刀方便腌制入味,也是为了能让这条大鱼更加快速的烤熟。
去腥三件套姜片、葱段和料酒安排上, 再薄薄撒上小勺盐, 用这几样东西给打上漂亮花刀的黑鱼角角落落都照顾到。
放在一旁腌制几分钟,趁着这个时候, 两人把烧的通红的炭火处理一下,然后用特制烤网, 把开膛破肚的黑鱼展开后牢牢固定在上面。
烤网架在碳上,鱼皮那一面只是微微烤制,主要还是烤带着鱼骨的那一面。
把内里鱼骨烤得焦香酥脆之后,再把整条鱼放置炒到的底料中。
底料的配菜都是依据客人口味点的,在烤鱼上方撒上葱花、香菜,当然如果客人不喜欢也可以不放。
然后就连锅端上早就已经放好炭盆的桌上,时空穿越,这个平行时空的人们也同后世人一般吃上了烤鱼。
江文、江武分工配合很快就料理好一锅烤鱼,馥娘问他们两个:“小文、小武,客人多不?”
其实江文和江武两个那个不比馥娘这个身体的年纪要大,可是店里的人都叫他们两个小文小武,馥娘这个做师父的还生分叫二人的全名倒显得生分了,就随大流叫了他俩小文小武。
江文和江武两个也不排斥馥娘这么叫,其实他们两个也不知道馥娘比他们两个年纪还小。
初遇见馥娘的时候,只觉得这小娘子长的干干净净,年岁应当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后来成为了馥娘的徒弟,越是跟着馥娘深入学习厨艺,越是觉得他们这师父的本领深不可测。
这个时候怎么还会认为馥娘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小饭馆还有旁边几家店的员工也不会贸然和江文江武两个男人谈馥娘的年纪,所以江文江武两兄弟后来一直觉得馥娘只是长的面嫩实际已经二十出头了。
一开始见到宋老爹的时候,还误会宋老爹是他们师父的丈夫,后来听到馥娘开口就是“阿爹”,这才反应过来是他们误会了。
端详着这位面若冠玉,只是黑点的师祖,在心中悄悄想原来他们师父面嫩是祖上遗传的啊!
题外话暂且说到这儿,话回正题,江文和江武兄弟俩听到馥娘这个做师父的问话,自然是有问必答。
“现在就来了两桌客人,空的很!”他们两兄弟一起搭配干活,一点都不累,而且夜宵摊也不只有他们两个人忙活。
自从师父同意他们俩用小饭馆开夜宵摊练手艺之后,他们两个想的都是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信任,把小饭馆的名头给堕了。
在码头栽了一个大跟头之后,也让两兄弟明白,做什么事情只有自己也是不行的,所以夜宵摊他们还叫了卢二的几个朋友帮忙做些杂活。
他们在后厨做菜,卢二的几个朋友就在前面跑堂,帮忙点个菜,上个菜。
卢二这几个朋友都是跟着他一起加盟做小吃摊的,不过选的项目有点不合适晚上卖。
他们就住在卢二修的宿舍里,所以就趁着晚上的这点时间,过来帮忙江文和江武做活,顺便也赚个外快,贴补一下在卢二这边失去的银钱。
馥娘听到两个徒弟回话,又看了一眼,江文和江武做事确实是有条不紊,一点不见慌乱,便开口道:“那给我阿爹也做一条烤鱼,配菜放……”馥娘说的自然都是宋兆巍喜欢吃的东西。
而后又道:“现在我手头没有银子,你们先把帐记着,明天早上我带银子过来付。”
江文和江武两个听到馥娘这么说,立即诚惶诚恐起来,连连摆手,不愿收馥娘的钱。
哪有师父在徒弟店里吃饭还要付钱的道理,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馥娘虽然是女子,但是她既然教江文和江武兄弟俩厨艺,他们也正经磕过头,敬过茶,喊她一身“师父”,那馥娘的地位就等同他俩的父亲,当然馥娘是女性,那就换成母亲,大致就是这个地位。
这天下哪有父母吃儿子一顿饭,儿子还要收钱的,在骨子里都在讲究孝道礼仪的汉人眼中,这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了。
江文和江武两个当然是不敢收的。
馥娘却不管,她也有她的道理:“你二人若以后肚子出去开店,我去你们店中吃饭,你们请我这个师父吃这一顿饭也是应当的,但如今你二人还未出师,在我这就和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
这摊子开起来也没有几天的功夫,虽然房屋器具一应俱全,但你们这一日能赚多少银钱我心里也清楚,今天这顿烤鱼也不光我一人吃,我阿爹也要吃,你们要孝敬我那就等以后出师了,赚钱了!
现在还是该怎样就怎样,也免得乱了账面!”
馥娘都这么说了,江文和江武两个在她手底下当了这么几个月的徒弟,对她唯命是从,也早就了解他们师父的性格了,瞧着软和,但却是再坚韧不过一个人。
她认定的事情,他们再说也没有用,况且他们给馥娘当徒弟当习惯了,馥娘说什么他们都下意识想点头说是。
且说这夜宵摊虽然是江文和江武两个操持的,但是在他们两个心中实际上就是馥娘开的。
因为不管是店面还是材料的钱都不用他们操心,都是他们师父一手包办的,换做他们两个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找到价格如此低廉的食材供应。
这兄弟二人从不认为自己是夜宵摊的主人家,就算馥娘从来不管夜宵摊的实际运营,兄弟两个想的也是和卢二小吃摊子一般的抽成方式,他们两个就拿两成利当个辛苦钱,剩余八成都给师父!
方才馥娘说要给钱,他们也是想的别说这是师父自己的店,而且他们还在这店里赚着二成钱呢!怎么能要师父的钱!
当然馥娘这边不是这么想的,她都不知道两个徒弟要把夜宵摊八成利润给自己的事情。
晚上这点时间能赚得多少银钱馥娘也不过问,只是月底的时候,把用掉的材料钱在江文和江武两个人的工资里扣掉。
馥娘就是一个什么都都喜欢算的清清楚楚的性格,也正是她这个性格,才能让落霞坊几个餐馆全部都井井有条,生意也蒸蒸日上。
叫江文和江武两个给阿爹做上一份烤鱼,馥娘自己又去灶台前迅速给阿爹炒了一份炒饭,烤鱼没有那么快上来,但显然阿爹肚子已经饿了许久了。
一碗普普通通的蛋炒饭放在宋兆巍面前桌上,因为之后就有烤鱼,馥娘这碗蛋炒饭也没有放过多的料,就是一份非常朴素的蛋炒饭。
可吃到宋兆巍的嘴里,却比后面色香味俱全的烤鱼更加好吃。
因为这一份蛋炒饭里包含的是他闺女对他这个老父亲的亲情爱意。
等宋兆巍这一顿夜宵吃完,饭桌上父女二人也聊了许多,夜也深了。
周大郎赶着骡车要带落霞坊工作的街坊回平安坊的时候也过来问过馥娘父女要不要一起回去,但是当时宋兆巍的炒饭才吃了没几口。
馥娘想着,决定今天晚上就歇在小饭馆了。
正好卢二去了奶牛牧场,她爹就睡一下卢二的屋子,馥娘则是跟罗老太挤一间屋子。
馥娘不走,湘榆也就没走。
长安这边屋子里盘的又是炕,也就是加床被子的事,三个人睡在一张炕上也不觉得挤。
宋爹这顶着风雪回来,仿佛就是为了告诉馥娘这个消息,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在罗老太屋子的窗台前给馥娘留了一封书信,然后他自己早饭也没吃,就又回去了。
阿爹三十几岁的人了,馥娘也不会多担心,继续开店攒钱,她的下一步计划,是要把落霞坊的其他房子再重新整修一下。
就算不开店了,出租出去也不错。
落霞坊的人气旺起来了,最近也有外地来的旅客或者是想要在落霞坊开店的商人过来打听这边有没有房屋出租。
馥娘有些意动,但是她手里的屋子都破破烂烂的,就算有人愿意租,这也要不上价啊!
可惜她之前才开了奶牛牧场,手里也没有几个钱了。
小饭馆、老码头猪脚面、黄焖鸡米饭、拨霞供,这四个店面算是馥娘直营的,还有留银子供这几家店面的日常周转。
饭馆用柴用炭的量消耗量都巨大,靠街坊们卖的那三瓜两枣已经跟不上供应了,还是得花银子向外头专门做柴火生意和煤炭生意的商家买,特别是这又已经进入冬季了,炭火消耗得更加快了。
特别是拨霞供,他一天的炭火消耗量都要抵上其他店铺所有的量了。
不过拨霞供走的是高端路线,所以利润也还支撑得住。
只是馥娘在盘账的时候,瞧着这比起前两季,猛增的支出成本还是让馥娘皱了皱眉头。
不行,她得想一个开源节流的法子。
虽然说要开源节流,但馥娘不是那种在细节抠搜的人,她的重点还是在开源上。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很久没有梦到过前世事情的馥娘罕见的做梦了。
梦里的她只有五六岁的光景,那个时候家里住的还不是干净明亮的商品房,而是胡同里矮小破旧的大杂院。
好几户人家挤在一个院子里,每家每户都只有一个住人的屋子,然后隔出一间做厨房的小房间。
那时候天然气还是金贵玩意,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做饭都是一个炉子,然后烧的蜂窝煤,这样才省钱。
馥娘梦到的就是她坐在一张小矮凳上,看着奶奶往炉子里夹蜂窝煤。
梦里面目模糊的老人温柔地对她说:“囡囡,很快就好了,今天晚上给囡囡做囡囡最喜欢的红烧大排!”
馥娘就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
“红烧大排……”她喃喃睁开眼,这辈子的馥娘虽然是个生在西北,长在西北的西北小娘子,但上一世的馥娘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上海姑娘。
屋子里烧着热炕,为了透气,窗台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天边鱼肚白带来的微微光亮与晨风一同吹进屋内。
馥娘起身,只觉鬓边凉飕飕的,伸手一抹鬓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一片。
她以前是奶奶带大的,她的父母双职工,虽然给了她很好的教育,但馥娘前世的童年时光里占据她所有时间的不是生了她的父母,而是真正在抚养她的奶奶。
“奶奶……”馥娘喃喃的声音惊动了觉轻的罗老太,她也起身看过来,“馥娘,怎么了?”
因为馥娘说的是上辈子才会的上海话,罗老太听不懂,只知道馥娘说了一句什么。
馥娘此刻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干净,怕罗老太担心,立即擦去了眼泪。
熟练切换了如今这一世才会的长安方言:“没什么,我想到要怎么节省炭火钱了!”
上辈子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是长安城的宋家小娘子馥娘。
现代的宋安馥有视她如珍宝的奶奶,长安的馥娘也有许多喜爱她的可爱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