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第57节
作者:
河边草 更新:2024-01-09 15:07 字数:3052
在临也喊出我的假名,招呼我站在他身后,我操纵手机播放出方才的录音。
他们吵得声音实在太大,贴我又很近。从“负责任”开始对话一句不漏地被录进手机中。
等到“脱衣服”的呼喊出现后,气氛完全降至冰点。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手杖叩击地面的轻响。
红发的成熟男性深深地吸了一口,用粗大的手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以沙哑的声音感叹说:
“啊,我完全明白了,这的确是会让那位杀人的情况。大概是先把匕首捅进嘴里的程度。”
“还好我是那种,比较温和的武斗派,也的确赞成让成年人承担相应的责任……比如不好好走路,偏要往人身上撞的腿。”
同男人冷酷的审判一同降下的是一级凶狠的杖击。
木杖划破空气,发出呼啸的声音。不及反应的小泽捂住抽痛的小腿发出可悲的哀鸣。
悲惨的模样并未引起海月的同情。
他皱着眉毛上前一步,用皮鞋碾住小泽的手掌,不断向下施力:
“不要这么没出息啊,还没结束呢。”
“跟大叔解释下。这么娇小的女性到底是怎么撞倒你的身体?”
痛苦加剧,小泽甚至没出息地流出了眼泪。
见他呜咽着无法给予回答,海月俯下身来,叹息着将手杖的末端捅进青年的嘴里、压住他舌头。
“不仅无力的手腕派不上用场,这张嘴除了撒谎也没法说话么?”
“冷静点、好好回答我,准备好就点点头好么?”
近乎拷问的行径完全击溃了小泽的心理防线。涕泪横流的青年不停地点头,在海月松开钳制后,竹筒倒豆子似的将餐厅的招聘陷阱说个精光:
“对、对不起我不该撒谎的。”
“不是我的错,是、是松原老板和并下先生!!老板让我拍下女人的照片,然后配合想要出手的客人,去诬蔑那些没有背景的小姑娘。”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哦哦、你是个诚实的孩子。”
“那你们呢?”
海月带着欣慰的笑容点了点脑袋。慢慢直起身体,向剩余的两人望去。
这次,不待男人有所动作,被提名道姓的松原便“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脑袋抖成了一只鹌鹑。
只有衣着富贵的客人还算镇定。
他紧紧捏住手机,昂起脑袋,以傲慢的语气做起自我介绍:“你是粟楠会的赤鬼吧?我是并下财团的继承人。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误会。”
并下虚张声势的表情使得临也发出一声嗤笑。
“你和你太太之间的确存在一点误会。”
“我记得你是入赘之后才改姓并下的。现在穿着夫人送的衣服,在外面做这种事么?”
情报贩子的反问令并下面上血色全无。冷汗从额角滑下,他嚅动薄薄的嘴唇,喃喃发出低语: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闻言,临也掏出揣在兜内的手掌,朝并下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笑着眯起猩红的眼睛,复述并下他方才的话语:
“就像你说过的,道歉如何?来、请脱掉衣服,然后跪下来吧。”
“我们一起拍张合影,然后再聊聊后续。”
“脱衣服?”
以审视的目光扫过松原和并下的身体,海月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那可糟了……”
男人转头向我看来,十分绅士地放轻声音,欠身做出“请”的动作。
“夫人,如你所见,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不太美观,要不要出去喝点茶?”
比起初出茅庐的我,这两位游走在池袋阴影里的男性显然更加适应现在的情况,也能利用优势攫取更多利益。
我倒是乐得轻松。
已经欣赏过最精彩的部分,对后续发展毫无兴趣,我轻轻掩住门扉,在缝隙之间,朝凝视我的红发男子缓缓露出笑容——
“谢谢您。”
如是勾起嘴唇,用无声地念出感谢。我迈着轻快的步伐,没事人一般重新坐回钢琴前,然后拨通了电话。
“我找到了工作!听听看,我在高级音乐餐厅弹钢琴呢。”
我的确很喜欢这家店的布置,而老板松原又是欺软怕硬的笨蛋。今后,我也能在“丹露”好好工作吧?
“是么?那我要带礼物了。”
如是给予回复的甚尔,到家的时间比约定的早上半天。
午夜时分,洗去一身血腥的男人轻轻推开卧房的门。
虽然他动作灵巧地好似山猫,但骨肉的重量摆在那里,柔软的席梦思因为另一人的靠近而凹陷,倾斜的角度将熟睡的我送入他怀中。
睡眠本来就很浅,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火热的胸膛是可靠迷人的港湾,充满荷尔蒙的魅力,湿润的头发却散发着和我类似的淡香,显得非常乖巧,这种反差奇异的令人安心,诱使我朝他伸出手臂,亲昵地去蹭他的脖子。
“甚尔?”
经过一段时间夫妻生活,我很清楚甚尔喜欢的位置。
小狗含糊地“嗯”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方便我去吻他颈侧的青筋。
察觉到我嘴角的异状时,甚尔动作一顿,然后他用粗糙的指腹摸上我的嘴唇。
“……你的嘴怎么了?”
作为杀手,他非常清楚各类伤口的形成原因。
作者有话说:
赤林海月,蛮辣的一个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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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狡猾、借口,靠近却躲闪。◎
是在“perfect lady”事务所应聘时留下的痕迹。我猝不及防挨了岩崎一击巴掌, 除了戒指擦破脸颊,我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尖锐的虎齿剜小片皮肉。
本想着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疤痕, 放着不管三天就会消失。可新长出的肉却高过皮肤,形成小小的凸起,如今又被细心的小狗摸了出来。
轻轻抿住嘴唇, 我怕借着房间夜灯黯淡的光线, 凝望小狗的眼睛, 闷闷不乐地发问说:
“现在还能看出来么?”
“我出门找了工作,在街上却被人以‘拍写真’为名拽进了房间……”
“他们想让我脱衣服,跟男人睡觉,我不想答应, 于是就挨了打。还好用咒术打晕他们, 拿了钱逃了出来。”
本来想跟回家的小狗好好炫耀我的能干, 讲讲“工作”的收获, 谁知道他却首先注意到了这个。
渴望分享的喜悦烟消云散, 但谈及“伤口”,剩下的只有不好的回忆, 以及被刻意隐藏住, 那份“为什么这么对我”得委屈。
“但好过分、真的很痛。”
拔高音调的呵斥、呼啸而来的巴掌、镶嵌在毛茸茸手指上的银戒, 充斥满屋的男人的汗臭……无论哪样都让我感到生理性的反胃。
我只是为了获得相应的报酬,努力忍耐下来罢了。
低下脑袋, 我用额头贴住甚尔的掌心,把整张脸藏出他的视线, 不快地抱怨:
“是不是不会消除了?真讨厌……讨厌, 我好不容易才忘记的。”
而且, 正像临也感叹的“我是个随便跟人走掉的笨蛋”, 会受伤居然也有一部分我“不谙世事”的原因在里面。
不想被伤害、也不要被指责。
越想越觉得气闷。
【不是我的错。】
迁怒于这个气氛毁灭者,我甚至伸手在小狗胸上捶了几一下。
“很难看对吧?我讨厌伤痕,别看我!”
紧接着,想要扭身挣开他的怀抱,独独留给他一个后背。
不过沉默拥抱我的男人并没给我挣脱的机会。
好烫。
都说人情绪产生波动时,体温也会有所变化。甚尔的身体一直非常温暖,但像现在这样紧密相贴,就会感受到要将人融化的热度。
“没有的事、它会消掉的。”
甚尔像在极力克制什么,肌肉紧绷得厉害,说话前先深深地呼气,低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宛若午夜的梦呓。
很不对劲。
我抽空向上看了他一眼,发现甚尔正望着墙面发呆,俊美的脸上表情阴沉可怖到让人陌生。
“要怎么消?之前大夫开的药已经用完了吧。”
注意到我正在看他,甚尔从思索中回神。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垂下冷绿色的眼眸,亲昵地将额头与我相贴,商量说:
“舔一舔的话,你会觉得好点么?之后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找到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