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有个团购群[七零] 第12节
作者:茶檀      更新:2024-02-12 11:25      字数:3952
  周嘉妮一脸无辜地道:“这不爱玲同志说有困难大家一起……哦,对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也不是啥困难,这只是诸多劳动中的一项嘛。爱玲同志,你这话可就得罪人了,这不是瞧不起赵卫国同志吗?明明是寻常的劳动工作,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困难呢?”
  她眨眨眼:“你也认可彭光荣同志刚才说的,是队长故意为难他们,你对队长的安排有意见?”
  刘爱玲脸色唰得变了,失声道:“嘉妮你胡说什么?”
  周嘉妮冷笑:“那你先看看自己在干什么吧!”
  转身拽上孙萍他们离开了。
  刘爱玲在原地气白了脸。
  赵卫国道:“爱玲同志,别生气,别跟她那样的人计较,她也就长了张脸好看,除了那张脸啥也不是。你是啥样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同志。”
  刘爱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了,她以前不这样的。”
  周红兵看看刘爱玲,再看看赵卫国他们,一言不发地走到记分员跟前,道:“叔,去哪儿挑粪?”
  记分员朝赵卫国他们喊了声:“走不走?不走就回去歇着。”
  赵卫国他们咬了咬牙,忍着屈辱走了过去。
  晒地瓜蔓这活轻松,也没人追进度,只需要把昨天新拉过来的地瓜蔓摊开,再将之前晒好的抖开,等太阳出来晒干潮气开始搓地瓜叶,到时候拢起来拌上地瓜面,就是喂猪的好饲料。
  时不时进场地翻一翻就行。
  除了她们,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也负责做这个。
  不远处的场地里,邱则铭几人摊开成垛的豆子,挥着农具拍打。
  上年纪的人则在旁边场地里剥玉米,一边剥一边聊天,等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回家给下地的人做饭。
  周嘉妮她们也开始干活,她拿大木叉子挑着地瓜蔓一团团扔到远处,孙萍过去用耙子勾着抖开、摊匀。
  于晚霞挑着往另一边抛,晚到几步的刘爱玲沉着脸过去拨弄,到快下工的时候才扔了手里的农具,站到周嘉妮面前,严肃地问道:“嘉妮,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你可以私下跟我讲,但你能不能不要在众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
  周嘉妮停了手里的活,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含着疑惑和委屈,道:“爱玲你说什么呢?你是指刚才那件事吗?你要是这样认为我可就太伤心了。”她用手背在眼角抹了把不存在的泪,“你难道听不出来刚才我是在帮你么?”
  刘爱玲愕然。
  她还真没听出来。
  周嘉妮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纯真地道:“可能是我语言组织能力不好,表达的意思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爱玲你要知道,我本意是好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嘛爱玲——”
  这番话她说的超大声,旁边聊天的奶奶们都侧着耳朵听了过来。
  那边拍豆子的白昊阳嘴里‘屁呲屁呲’几声,示意邱则铭他们朝那边看,道:“诶诶,快看。”
  邱则铭抬眼看去,正好看见周嘉妮夸张地扭着腰跺了下脚,然后拽着刘爱玲的胳膊来回晃,身子一扭一扭的。
  “……”
  第14章 (捉虫)
  刘爱玲哪能看不出周嘉妮的变化?但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也不喜欢周嘉妮的变化,甚至有种失控的烦躁感。
  她把胳膊从周嘉妮手里抽出来,摇摇头,一脸受伤地道:“嘉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老实说你来这边是不是后悔了?当时是我帮你下的乡,你要是怨我,我无话可说,可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咱俩的关系啊。以前咱俩多亲密无间,你事事都站在我这边,帮衬我,我说啥你都是响应最积极的那个,可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咱俩有距离了。”
  陌生又看不透。
  同样是撒娇,以前周嘉妮的语气中带着天然的、被家人宠坏的那种骄纵,根本掩饰不住。
  不像现在,充满了表演痕迹。
  周嘉妮暗叹,刘爱玲是懂话术的。
  ‘来这边后悔了’,是让人觉得她不喜欢上山下乡的号召。
  ‘我帮你下的乡…怨我…无话可说’,突出一个‘我帮你’的同时又施展一招以退为进。
  周嘉妮捋顺过前因后果,她能动下乡的念头,归功于刘爱玲单方面对她的持续洗脑,并在她透露家人的想法后,刘爱玲义愤填膺的表示周家人不应该拦着周嘉妮进步,直接拉她去把名报上了。
  但刘爱玲会把这件事描述成一件光荣事迹,帮助一位想响应国家号召、奈何遭到家人阻挠的小可怜达成了她的愿望。
  毕竟周嘉妮不可能、也不敢在明面上承认她不喜欢这个政策。
  所以,如今可不能因为这事怨人家,有怨气也得憋着。
  当时偷着报完名不久,整个宿舍区乃至厂里就都知道了,影影绰绰的,周嘉妮脑子里浮现出爸妈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奶奶恨铁不成钢的戳在她脑门上的指头,心底一阵闷痛。
  至于刘爱玲后面那番表述就更微妙了——以后你不跟我好了,不事事都站在我这边,就是在怨我帮你下乡,你怨我帮你下乡,就是不喜欢这个政策。
  好像还循环起来了。
  周嘉妮压下心头的沉闷,微微挑眉看过去,刘爱玲确实擅长察言观色,可看出她的变化又怎样?她不可能再走上辈子的路,只要刘爱玲愿意在人前表演,那自己就陪她演。
  ‘噗嗤’,周嘉妮大声乐出来,声音爽朗地道:“爱玲你咋啦?是不是晕过一回没恢复好?怎么净琢磨些有的没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思这么复杂啊!”
  也算藏了点暗讽在里头。
  这话一落,刘爱玲脸色就变了。
  周嘉妮姐俩好地拍拍她的肩,又伸手捏捏她的脸,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哈哈地道:“心思那么重累不累啊?要多笑笑,阳光点,灿烂点啦。”
  她双手在嘴边向上打了个弯,俏皮地道:“来,跟我弯起嘴角,笑——”
  刘爱玲:……
  不远处,白昊阳嘴角抽搐着拽拽邱则铭的衣服:“诶,那天真是嗲精把我表妹拦下来的?我表妹跟她住一起应该是安全的吧?”
  他蹑手蹑脚地过去,‘屁呲屁呲’的把于晚霞召唤过去,低声道:“嗲嗲精神正常否?”
  于晚霞气得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道:“你精神才不正常,嘉妮多可爱啊。”刚才被她逗死了。
  又踹了白昊阳一脚,警告道:“你再给嘉妮起外号我就写信告诉二姨。”
  白昊阳一瘸一拐地回去,无奈地道:“死丫头,我白疼她了。”
  邱则铭瞥他一眼:“活该!”
  一天的塑料友谊维持下来,周嘉妮在刘爱玲脸上看到一种气得要死,却拿她没办法的崩溃感。
  不过她还是挺佩服刘爱玲,尽管早上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傍晚收工后她还是去找赵卫国他们了。
  其实大家都一个点收工,可她做出一副着急忙慌赶去援助的模样,大大温暖了赵卫国他们的心。
  早出晚归的连着干了七天活,周嘉妮跟孙萍她们商量找队长请假歇一天。
  秋收还没结束,一起请假肯定不合适,但可以轮休。
  于晚霞很乐意,孙萍则有些怵头,她道:“现在的活挺轻松的,也没那么累了,我过些天再请假吧。”
  那天的事她也是露了脸的,到现在还觉得心虚。
  赵卫国他们还在挑大粪,昨天偶遇走个对头,一阵风过来,那浓浓的牧场气息。
  孙萍打了个寒颤,道:“你们歇着吧,我再表现一阵子好了。”
  周嘉妮好笑地道:“行,我一会儿找队长请假,明天去趟镇上,你们给家里写的信要不要我捎着一块寄出去?”
  两人一起点头:“要,晚上给你。”
  收工后她去找张宝生请假和开介绍信,张宝生和颜悦色的批了,还道:“跟你一道的那几个小姑娘,谁想歇就歇一天,娃子放心,咱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好商好量的,他也好说话,但来捣乱不行。
  周嘉妮笑眯眯地道:“队长,我一定转告,不过我们肯定轮流休息,不能耽误工作进度。”
  张宝生点点头,把介绍信递过去,道:“明天有牛车去县城拉东西,路过镇上,你要是不嫌早就让他们捎你一道,回来的时间你们自己商定。”
  没想到还有这样凑巧的事,周嘉妮赶紧谢了。
  天黑后,周嘉妮找赵梅要了个编织袋,去张老四家收货,天黑好操作。
  上次就把钱给了,这回直接拿货就好。
  提着出来,周嘉妮借着夜色把大部分货收起来,只留了几个撑在袋子里,假装很多的样子。
  走到一个巷子口,周嘉妮快拐弯的时候率先拐出来一人,吓得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失声惊呼:“谁?”
  对面的人也愣了愣:“周嘉妮?”
  周嘉妮按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道:“邱则铭,你吓死我了。”
  邱则铭手里提着个布袋子,不知道装了啥,看着分量不轻,明显有些下坠。
  他见周嘉妮前一秒还惊魂未定的样子,后一秒就歪着脑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由好笑,低声道:“找老乡换了点麦子,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可以匀你三斤,不要你票。”
  周嘉妮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又不是故意吓她,但这个便宜诱惑真的很大,她赶紧道:“我按没票的价格给,以后你们继续换的话,我可以给票,粗粮细粮都行。”
  有票没票两个价,人家肯匀她就算赚了,不可能再在钱上赚人家的便宜。
  这是吃上他了?
  夜色里,邱则铭眼底凝着抹不去的笑意,道:“细粮别抱太大希望,粗粮还好说。”
  “明白!”
  两人误打误撞的在巷子口达成了一桩合作。
  为了表示友好,周嘉妮提提手里的袋子,道:“找四大爷编了几个篮子,准备给家里寄过去,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找四大爷。”
  邱则铭对这个不感兴趣,两人作别。
  第二早上五点在村口的牛车旁四目相对,邱则铭笑道:“周同志早,你去镇上?”
  周嘉妮愣怔了下才道:“是啊,你今天也休息?”
  也太巧了吧?
  邱则铭指指赶车的张叔:“我不休息,陪张叔去县城拉东西。”视线在她虚撑起来的编织袋上扫了一圈,佯装忘了昨晚的话,“你这是去……”
  周嘉妮手脚并用的爬上车,把编织袋搁在离邱则铭较远的位置,将手上挽着的一个编织筐放到她两人中间的地方,不动声色地道:“我去邮局寄东西,再在镇上逛逛。”
  邱则铭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道:“周同志,能不能帮我个忙?”
  见周嘉妮看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张贴着邮票的包裹单,道:“如果我们行程顺利,下午四点多就能赶回来,但就怕一耽搁回来晚了邮局关门,所以能不能麻烦周同志在邮局关门前帮我把包裹取出来?”
  他抬手比了数字,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这暗语周嘉妮一下懂了,意思是答应匀给她的小麦能从三斤长到五斤,她用口型回道:“不要票?”
  邱则铭一点头,手里的单据就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