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你好坏。”
  夏芃芃一顿，顺便要身变作坏叔叔，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作势要去扑倒叶灵，叶灵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起来跑了。
  夏芃芃就差叉腰仰天大笑了。
  晚上。
  《归途》官方剧组把夏芃芃的定妆照发在了官博上。
  因为一波三折的命运，所以第二个官博重新注册以后就有一大批粉丝一涌而上。
  夏芃芃躺在片场的酒店里，因为不敢一个人睡，就把叶灵拉来同睡。
  于是有女人的夜晚，八卦滋生。
  点进微博，夏芃芃看到官博的最新微博。
  归途系列剧v：#归途#爱在路上。重新出发。你好。我们的单瑰。@夏芃芃[开心][开心][开心]
  点开图片——
  是夏芃芃下午刚拍的，两张。
  一张远景，只见山顶顶峰，她身披黑色长衫，侧身而立，殷红的落日余晖里，背后是壮丽山河，眼前却是荒芜空地。风扬起她凌乱的短发，看不清表情。
  另一张是近镜头，镜头直接卡血，只露出半张脸。照片中扬着黄沙，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里倒映着一座村庄，原本就没那么浓烈的妆容被光吃的好像只是素颜一般，嘴唇干涩裂开，有干涸的血迹。
  如果不是亲自经历过拍这些照片的场景，她真的要信了这“身临其境”的鬼照片。
  “哇，芃芃你看了官博没有，照片好好看啊。”叶灵捧着手机跑过来和她躺一张床上，“真得好好看啊。”
  “咦，爬我的床干什么？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的。”夏芃芃一副自己要被禽兽的样子。
  “滚啦。”叶灵说，“不知道我的会是什么样子。”
  叶灵这次饰演的是被男女主角在途中救下的小姑娘，要很多集以后才会出现。本来她可以不那么早进组，不过估计也是想提前适应，所以来那么早。
  “肯定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姑娘。”夏芃芃大致想象了一下，觉得估计是那种在野花丛里跳舞的样子。
  叶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夏芃芃才算有勇气点开评论。
  作为一个网瘾少女，不知参战了多少米分掐米分的战斗，深知这些未曾谋面的人战斗力有多强。能深得他们喜欢，她自然下跪感恩，可如果入不了他们的法眼，那就免不了遭受一顿冷嘲热讽了。
  而且，据她所知，《归途》好像是有辉煌历史的，比如之前那个女主角，巧妹，不仅人美背景强，最重要的是人家死忠粉好几车，而且好像还是这次的编剧……
  阿西吧！
  好像闻了暴风雨的味道。
  “啊，芃芃啊，这个评论好像不怎么——”
  叶灵的话还没完，夏芃芃视线就落在了热评上:
  【我要笑死了，以为剪个短头发就是女主角了？】
  夏芃芃:“……”
  这位大兄弟，我真的也没你那么天真啦嘻嘻嘻嘻。
  第二热评目前看来有望碾压第一:
  【嗯？感觉没有巧妹眼神有感觉。】顺便还十分好心地附图一张。
  夏芃芃十分手贱地点开，入目是一张完整的脸，短发，五官精致，眉眼带着一丝坚韧的韵味，最重要的是她眼里那一滴要掉不掉的眼泪。
  夏芃芃:“……”
  妈的，不要拦我，让老子哭，老子能给你哭出一条黄浦江来！
  五分钟后，放弃了。
  十条评论里大概三条是“啊，好失望啊”“鲁导为什么要拍网剧啊，电视剧钱不多吗？”“已经被巧妹先入为主了，感觉怎么样都比不上巧妹”，五条是“咦，不认识”“不想关注”“归途要扑”“我只想知道男主是谁”“不要提男主，我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剩下两条“我感觉还不错啊”“小姐姐眼神把控也很好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啊，心好累。
  这时手机“叮——”一声响了，夏芃芃不想看，感觉叶灵过来瞅了一眼，然后用单身狗的语气说，“是你男朋友。”
  “我哪来的男朋——”戛然而止，夏芃芃猛地坐直了身子，低头看手机。
  是唐之珩发来的官博评论截图。
  附带一连串说不清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西吧:妖孽！连我们总裁的微信也敢盗？我才没有钱给你交话费！】
  【唐大仙:……我看你是想红。】
  【阿西吧:是啊是啊，我是很想红啊。】
  【唐大仙:截图发微博。】
  【阿西吧:扑通给你跪下了。听到这清脆的响声了吗？】
  下一秒，一串欢快的铃声响起，吓得夏芃芃差点把手机扔了。
  接通，冷漠，“有何贵干。”
  只听话筒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猫叫，伴随而来是一道低沉的男音:“让我听听声音都有多清脆。”
  夏芃芃:“……”
  神经病啊！！
  第13章
  在叶灵单身狗的注目礼下，夏芃芃默默地拔下充电器插头，然后撅着屁股爬下床走出空调的庇护，抵达阳台。
  她住在二十六楼，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楼下车水马龙，霓虹灯在电子的操控下旋转跳舞，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底下人群的热闹非凡。
  “听到了吗？多清脆的声音。”夏芃芃把手机举到空中划了一圈又拿回来。
  “什么声音？”唐之珩这会儿也正在阳台，所有窗户紧闭，空调开着，往躺椅上一躺，大白蜷着身子窝在他的小腹上，他双臂枕在脑后，耳朵里戴着耳机，眯着眼睛往上看。
  巨踏马黑，一颗星星也没有。
  “夜生活的声音。”夏芃芃扭头对叶灵勾勾手指，叶灵睁了睁眼睛以示疑惑，夏芃芃捂住听筒喊了一声，“给我一把扇子！”
  下午剧组刚发的，上面印的还有她的大头照嘻嘻嘻嘻。
  “吵死了。”唐之珩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眸色深如子夜，“什么夜生活的声音，我只听到了你咆哮的声音。”
  “咦，我都把听筒捂住了。”夏芃芃接过扇子，抬手把隔门拉上，趴在阳台上，懒懒地给自己扇风。
  “那你拿着喇叭吼，我更听不到。”唐之珩说。
  夏芃芃翻了个白眼，俩人莫名其妙沉默了一会儿，夏芃芃突然问，“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唐之珩把拼命要去咬耳机线的大白摁回自己的肚子上，瞪着眼睛恐吓，“再动把你扔出去。”
  夏芃芃一愣，“大仙你身边有人啊。”
  “人没有，有只人精。”唐之珩说，“你刚刚说什么怎么办？”
  “哦，评论啊。”夏芃芃发愁地拧起了眉，这才刚开始观众缘就那么差以后可怎么办呐。
  唉。
  愁死个人。
  “能怎么办？要不你施个小仙女法术让他们全部闭嘴？”唐之珩临头浇了一盆冷水。
  夏芃芃嘴角一抽，她是脑子不好了才会找他聊天。
  “哦，我是个凡人，挂了吧。”
  听筒里传进来两声低低的笑声，然后只听唐之珩淡淡地说，“慌什么。”
  “废话，又不是你被骂，你当然不慌。”夏芃芃冷笑一声，双目圆瞪，短头发被发卡卡在两边，头上带着一个收拢刘海的发箍，整张白净小脸露出来，多了几分平日里见不到的气势。
  “我被骂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抄作业呢。”唐之珩嗤笑一声。
  这一声笑，夏芃芃莫名其妙嗅到了一股无奈和薄凉，想起之前顾子遇告诉她的，又想起之前她查到的碎渣新闻，以及唐之珩每次遇到或者提起程渡的面不改色——
  好像，比起他所经历的，她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啊——”夏芃芃低低地“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看吗？指路我今年年关的微博评论。”唐之珩垂着眼皮，摸了摸大白的脑袋，本来还手舞足蹈啃铲屎官手的它突然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由铲屎官撸。
  “为什么？”夏芃芃问，“你不怕我过来嘲笑你？”
  “嘲笑呗。”唐之珩哼笑一声，“嘲笑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啧。”夏芃芃内心有些感慨，是不是那些所有被舆论攻击的明星私下都是这样，一边自嘲着自己的黑米分多，一边还要安慰自己“没事总会过去的”。
  “记住就行。”唐之珩突然声色严肃起来，“以后这些，全是打脸那些人的证据，你会亲眼看见你的系统提示变成此评论已删除，亲眼看见他们把自己吐出来的屎再咽回去。”
  ……
  201x年2月8日。
  唐之珩v：“新年快乐。”
  点开评论，一水全是看不下去的字眼。
  哪怕是稍微文明的一点都寥寥无几。
  【赞我一次，喂唐之珩一口屎。】
  【还开什么公司，拉|皮条去吧。】
  【听说骂你会被点赞？】
  【我的妈呀，吃过|屎的人就是不一样。】
  【特别关注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来骂你。】
  【靠，长那么帅，心那么脏，恶心。】
  【把骂你全点赞了一遍，手都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