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 第20节
作者:紫舞玥鸢      更新:2024-02-24 15:03      字数:3940
  他未尽的话语被料峭春寒吹散,目光越过车窗,悠悠然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似是想起某些模糊又清晰的回忆。
  张束止小心翼翼道:“或许,从前陛下有难言之隐?有传言陛下登基前曾遭落水之祸。”
  “你说他以前种种都是装出来的?”喻行舟摇头,“不可能。”
  “末将听闻民间有种癔症,遭受到某种极大的刺激时会性格大变,据闻当时童顺伙同探花,欲给陛下下毒,挟天子以令诸侯,会不会?”
  喻行舟:“太医早就给陛下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张束止疑惑道:“那就奇怪了。不过,虽然那童顺被陛下诛杀,可是探花好像还被关着,此人口蜜腹剑,实不该留着。”
  喻行舟批阅文书的手顿了顿,眼角挑起一尾讥诮之色:“我们这位陛下,素来怜香惜玉,疼爱美人,就算没有他,也还有……”
  讲到一半,他却住了口,文书留下一团晕开的墨,被他随手合上,丢到一旁去了。
  ※※※
  战事迫在眉睫,燕然军在厉兵秣马,赶制攻城器械,那厢,京城内防务也没闲着。
  在萧青冥的授意下,这出滴血喂母的戏码很快传遍皇宫,又经过宫女太监们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到宫外。
  什么太后每日只有三张大葱蘸饼度日、皇帝穿着打补丁的龙袍上朝等等奇怪的谣言满天飞。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与百姓将士们共甘苦的决心。
  不久后,瑾亲王代表宗室筹措到二十万两银子,比原本还多出一倍。
  几部尚书和朝廷重臣带头捐献国难金,内厂提督高调带来皇帝亲书的国之栋梁牌匾,大张旗鼓表彰,吹锣打鼓,好不热闹。
  其中最神秘,也最吸引众人瞩目的,还是书盛亲自捧着的一方盒子,据说里面盛放的乃是真龙天子的血丸,甫以众多名贵药物凝练而成,全天下就仅有几粒。
  坊间传闻,炼制此丸的配方是昔年始皇帝求长生不老仙方,服下此丸延寿五十年不在话下,还有人说,此丸可保死后投生至帝王家。
  人的想象力和对长生富贵的向往是无穷尽的,在敌军围城、粮价飞涨的当下,一颗“真龙血丸”在黑市上竟然被富豪炒到上万两黄金。
  至于是谁将它们流到黑市上的,钱又流向了谁的口袋,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皇宫里的萧青冥并不在乎这些坊间传闻,他只在乎能收到多少真金白银和粮食。
  紫极宫中没有外人,秋朗没有向他行礼,而是一如往常那样笔挺地站着,周身的肃杀之气如影随形,叫生人无法靠近他三尺以内。
  “这几日,城中囤积居奇的粮商众多,大多都有大人物做靠山,京城府尹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只绑了几个外来的小商人平息众怒。”
  萧青冥单手支着下颔,问:“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秋朗淡淡道:“我只会杀人。”
  萧青冥不以为杵,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你若是认为该杀,那便杀,自有朕做你的靠山。”
  秋朗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道:“我已派红衣卫将城中粮价最高,囤积最多的数个大奸商抓去诏狱,承诺按朝廷规定粮价贩售的,我便放了,不知死活的,我便砍了。”
  萧青冥着实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秋朗如此高傲又视朝廷为财狼,必不会甘愿做朝廷鹰犬。
  自己强制命令给他副统领兼红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做是做了,若他一心摸鱼或者阳奉阴违,自己也没办法,却不料这般尽心尽责。
  或许秋朗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冰冷,可惜三次命令的机会,已用掉两次。
  “你可曾受到他们身后那些‘大人物’的刁难?”
  秋朗冷冷道:“有人给我送礼,送女人,送信,还有人送来了威胁。”
  萧青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么,你打算如何回应?”
  秋朗一言不发,只默默举起佩剑,拇指自下按住剑格,轻轻一推——利刃半出鞘。
  “如此强硬,你当真什么也不怕吗?”
  秋朗利落收回剑:“死过一次的人,些许魑魅魍魉,又有何惧?更何况,不是有你做靠山吗?”
  萧青冥忍不住抚掌笑起来:“不错,说得好!此事当记你一大功。”
  秋朗:“不必,我不会无止尽听从你,你若要记功,不如趁早下第三道令。”
  三次命令后,便可回归自由身。
  萧青冥笑而不语。
  如此宝贵的ssr,工作能力出类拔萃,责任感极强,任劳任怨无欲无求,不要求升职加薪,还能抵抗诱惑不跳槽,打着灯笼找不着,他怎会轻易放手?
  见他不说话,秋朗沉默片刻,又道:“这些小打小闹虽可震慑一二宵小,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京城粮食供应问题,那些奸商为了发财,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萧青冥有些意外,秋朗居然会主动关心城内粮食问题,大军围城固然凶险,但以他的能力,突围而出独善其身并不是难事。
  萧青冥随手翻阅着奏折,淡淡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已有大臣提议控制城内所有粮食,每日按需供应,不过被朕否决了。”
  秋朗看着他,等待答案。
  萧青冥捏了捏额角,忍不住叹口气:“我们只剩不到六天时间。”
  六天之内,若是危机解除,粮食自然恢复供应,若是判定亡国,则一切皆休,根本不是一场持久战。
  秋朗皱紧眉头,并不能理解,但萧青冥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唯有沉默。
  半晌,秋朗道:“还有一件事,那个探花关在牢里整天叫嚷要见你。”
  不提这茬,萧青冥几乎把此人给忘了。
  “去看看。”
  萧青冥带着秋朗再次驾临臭名昭著的诏狱,书盛熟门熟路在前引路。
  没想到这才几日再次见到皇帝,诏狱的狱卒们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点燃了牢房四周的灯火。
  探花正瑟缩在牢房一角,单薄的衣裳外只裹着一床破被,手脚上的镣铐把细嫩的皮肤磨出了血,好在士大夫不加刑法,他并未受太多皮肉伤,然而精神气却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萎靡不振。
  见到皇帝亲临,探花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爬起来,急忙梳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连连叩拜:
  “陛下万岁!您终于肯来见小臣了……牢里太冷太暗了,求求您放小臣出去吧,小臣知错了,什么都愿意为陛下做……”他喜极而泣差点哭起来。
  秋朗冷眼看着,他平生最厌恶佞臣,若非没有皇帝示意,他早把此等小人打死了。
  萧青冥随意打量他一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你要见朕,可是有要事禀报?”
  探花打起精神连忙点头:“对!是有关童顺的秘密!我老实说的话,陛下可否开恩?”
  萧青冥负着手,冷漠俯视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你最好确保你的话有价值,否则这将是你在世上最后的遗言。”
  探花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道:“其实童顺早就跟燕然的细作勾搭上了,出卖情报换取荣华富贵,还想让童顺挟持您交给燕然,不过童顺待价而沽,没有马上答应。”
  “还有,童顺还派人偷偷挖了一条专门用来逃跑的地道,可以直通城外……”
  萧青冥目光一闪,通往城外的秘密地道?
  他问:“童顺曾说奉太后懿旨,可有此事?”
  探花犹豫了一下,答道:“太后只是催促他快点让您南迁和议和。”
  萧青冥低头思索,不知道刺客一事是否也是燕然细作和童顺勾结的手笔?还是另有其人?
  他忽然笑了一下:“童顺勾结燕然细作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除非,你也是。”
  探花大惊失色,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臣冤枉啊,小臣只是倒霉正好撞见了,童顺那厮才以性命要挟小臣,在您的茶水里下药,小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萧青冥不耐烦地打断他:“把地道的位置画出来,还有你知道的所有关于燕然细作的情报交给秋朗,朕暂且留你一命。”
  ※※※
  回到御书房时,内务总管太监和钦天监监正已经等候多时。
  萧青冥有些疲惫地啜一口茶,抬手令他二人平身。
  内务总管太监垂着头,毕恭毕敬道:“回陛下,您吩咐采购的大量纸张,细竹竿,油料,麻绳都准备妥当,这些物什并不算昂贵。还有一百多名巧手宫人也召集完毕。”
  “您要做的东西并不难,只是要达到您的要求,还需要不少时间。”
  萧青冥皱眉厉声道:“朕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若是人不够,就到宫外招募,需要多少银两只管来找朕!”
  “是!”太监连忙低头叩首。
  萧青冥从袖中摸出最后一张未使用的英灵人物卡。
  多亏了童顺的密道,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萧青冥连夜拟定了数项命令,都在有条不紊地执行,随着书桌上的滴漏一点一滴过去,现在能做的,唯有与燕然大军抢时间。
  宫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气氛虽然凝重,但在皇帝的命令下每个人手上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倒也无暇去想乱七八糟事。
  太阳即将落山,紧张的日子又过去一天,敌人在疯狂赶制攻城器械。
  直到深夜,斥候终于传来燕然二十万大军来临的消息,大战已迫在眉睫。
  作者有话说:
  喻:呵呵,果然长得好看就是舍不得杀呢:)
  第17章 略胜一筹
  天色蒙蒙亮,黎明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尚未回春的野草和枯枝在寒风中摇曳发抖。
  燕然驻军大营中,无数燃亮的把火映照出憧憧人影,十几万人和马践踏在大地上,闷雷般震耳欲聋。
  燕然庞大的大军主力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而来,它黑色的鳞甲蔓延到灰蒙蒙的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马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像被这声势所笼罩,随时都会被踏碎,哪怕是城中睡的最沉的人,此刻也被惊醒,茫然又惊惧地推窗张望。
  燕然太子苏里青格尔早已命人打造好了足以供大军修整的营地,随着大军井然有序进入营地,大军各个万户立刻来到太子的帅帐拜见。
  燕然军虽号称二十万,实际上真正的主力加上太子直掌的一万黑鹰骑,一共只有八万不到,另外还有近五万的后勤民夫和奴隶。
  按战争中虚夸军力的旧俗,十三万军队哪怕宣称三十万也不夸张,不过苏里青格尔是个务实的性子,向来信奉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对这套虚张声势并不感冒。
  帅帐中,除了副将阿木尔之外,六个万户将领统统到齐,见到年纪轻轻的太子,众人神色各异,弯腰朝他行礼。
  燕然并不像重文轻武的启朝,这里的人以武力为尊,将领无需向上级行跪拜礼,反而是文臣和奴隶才需要行大礼。
  苏里青格尔一一扫过六个万户的脸,这六人中,有一人是断了胳膊的大哥的亲信。
  另外两人有南人奴隶血统,表面顺服,暗地里投靠了去年幽州之战风光大胜的二哥。
  剩下三人中,铁木和铁心两兄弟跟随自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