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这个婚我不离了[年代] 第86节
作者:
花蒙蒙 更新:2024-03-14 16:21 字数:4401
盛长沣一直没说话,方橙也没有跟他搭话。她不想跟他在外面拌嘴,两人从昨晚到现在,一整天都没说过话,上一次说的话还是离婚呢。
方橙也不想第一个开口就是和他说软话。
方橙很自在,笑眯眯看着窗外的盛夏和甜甜。
周围有不少商家,孩子聚成一堆,在门口踢毽子。盛夏还不会踢,就蹲在旁边看着其他的哥哥姐姐踢,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数。
盛长沣沉默着把米饭全都吃完了,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等到方橙问他一句话,清了清嗓子,端起杯子,又把柠檬茶喝光了。
然后也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方橙正认真看着窗外的动静呢,桌底下就有一双腿不安分,踢了踢她。
她皱皱眉,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然后便又被踢了一下。
方橙不解的抬头看向盛长沣,除了盛长沣还有谁。
盛长沣面色倒是很平静,努了努下巴,示意她看向窗外。
方橙看着窗外,也没什么不一样啊。盛夏乖乖的蹲在那里,她很听话,不会到处乱跑。
回头看向盛长沣,“你干嘛?没事吧?”
盛长沣又喝了口水,这才开了口,“都5点多了,再不走公交车都要没了。”
方橙觉得他是有点毛病的,说话不好好说话,踢她的脚干什么。
现在盛华晶过了晚上的饭点,才会回家,没有公交车,她是跟着春风镇上其他在城里工作的人一起回去的。
有的人有三轮车,他们就聚一起给车主付钱,然后搭顺风车回去,这样一来,就不怕没有公交车不能晚点回去了。
但盛意还小,不能吹那么久的风,尽管现在是大夏天。
方橙确实是差不多就准备走的。
方橙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低头,轻轻拍了拍盛意的背,“盛意咱们回家好不好?天快暗了,咱们得回去了,下次再带盛意来城里玩好不好?”
也不知道盛意听不听得懂,但妈妈跟说话,小丫头又咯咯挥着手笑了,算是一种回应。
盛长沣替方橙拿了包包,到厨房和盛华晶说了一声,然后便去了门口把盛夏抱起来,站在门口等着方橙。
方橙抱着盛意出来,扫了盛长沣一眼,虽然心里还有气,但因为刘小耕那番话,算是替盛长沣说了不少好话,所以现在方橙看盛长沣,顺眼了一些,没有昨晚那么刺眼。
方橙抱着盛意,盛长沣背着包带着夏夏,这个时间点的公交车人很多,盛长沣一路护在方橙后面,就这样回了家。
回到田杏村的家里,天已经黑下来了。
方橙歇了一会儿,先给盛意洗澡,再给盛夏洗澡。忙活下来,自己梳洗完,都差不多8点了。
两夫妻磨合了几个月,给盛夏和盛意洗澡,配合的很默契,所以方橙基本也不需要开口,只是偶尔跟盛长沣说两句,给她拿个毛巾,拿个衣服之类的,除此之外都没有搭理他。
今天进了城,姐妹俩都玩嗨了,盛意今天在餐厅里也没睡多久,可能是人太多,热闹,睡了没多久就醒了,就想看着姐姐们玩。
刚刚坐公车回来的路上,盛意都被公交车摇得睡着了,回来要给她洗澡,还哇哇哇的哭个不停,生气呢!
姐妹俩都很累,所以一沾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把盛意和盛夏哄睡,方橙躺在床上,盯着蚊帐发呆。
今年的成人高考她错过了,那几天盛夏感冒,也传给了盛意,两个孩子都倒下了,那几天正好盛长沣又不在瑞城,方橙实在不放心留下了他们自己去高考。
小孩子生病折磨的是大人,等两个人都好了,方橙都瘦了一圈。
那就只能赶明年的高考了,这样一来,方橙的时间就更加充裕了。
其实要是盛长沣真的要去,她也拦不住,但必须把最坏的打算做好。
刚去的这两年肯定是能发财,要是跟彭学冠一样,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肯急流勇退回国,那最后肯定回不来。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就难办了。
到时候盛长沣一个人在国外,他的死活方橙是管不了的,但两个孩子都得她自己养。
好在现在餐厅发展的不错,方橙在心里打算着,明年高考,然后再用餐厅的钱去干点别的生意,这样一来,把两个孩子养大也不是问题。
盛长沣是最后一个洗澡的,洗完澡把衣服都丢到洗衣机里,倒了洗衣粉,打开开关,再回到屋里来。
一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光着膀子到卧室里。
走过去撩开床帐,看着她说,“给我留个位置呗,沙发睡起来太不舒服了。”
方橙看着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看她这样爱答不理的,盛长沣心里骂了一句,艹,直接把他当透明的。
她跟着别人,笑嘻嘻的脾气多好啊,怎么对着他就这个样子呢。
盛长沣心里很不是滋味,揉了揉头发又说,“外面真的不是人睡的,蚊子很多。”
说着还转过身,把后背露给方橙看,手指往后指了指,“你看看,这么多包子。”
“你之前不还跟夏夏说,你在部队里草丛都睡过,蛇都抓过,这几个蚊子怕什么哦?”
盛长沣呵了一声,怎么什么把柄都能被她抓到?
“这里有两张床,大不了你睡那张大的,我睡这张小的行不行?不然明天夏夏起来,问我怎么在外面睡,你叫我怎么回答。”盛长沣还要讨价还价呢。
还卖惨?用女儿威胁她?
方橙无语了,“你幼稚不幼稚?”
方橙想忍着不跟他说话,谁知道他话那么多,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大,怕他吵到两个女儿,便起了身,往外面去。
盛长沣跟在后面,嘴角轻轻勾了勾,觉得她愿意跟自己说话了,应该是消了不少气了。
他把毛巾丢到沙发扶手上,试探着和方橙商量,“那要不,要不,我就只跑一趟,行不行?”
盛长沣有点说服自己的意思,跑一趟,他自己能去。又跟许大成那几个兄弟可以交代,跟方橙这边也有交代。
他说这话时还带着笑,又好像有点嘲笑自己的意思,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节节败退了。
说完就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橙的脸色,哪知道方橙依旧冷着一张脸,眼都没眨一下,“要么不去,要么去了就别认我这个老婆。”
盛长沣有些下不来台,蹬了一下站起来,“为什么这也不行?我就出去一趟,又不是把自己卖过去了。”
方橙毫无波澜的,“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盛长沣听了这话,双手插在腰上,动了动脚,转头看着墙壁,又看回方橙,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方橙抬头去看他,就看到他投到墙上高大的黑影,这件事纠缠了这么久,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了。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跟面对辛白杨一样,提醒他一句,然后就随他去。
可想到夏夏和盛意,又总是忍不住要多说两句,想要阻止他,心里想着,如果这真的是他生命中的大劫呢。
如果不出手阻止,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以后怎么面对盛夏和盛意。
可如果不是呢,他会不会又反过来怪自己多事。
方橙抬头望着这个因为生气没了笑脸,气质变得有些阴戾的男人。
他固然是英俊好看,但现在的他,还不是后世的盛长沣,他还没成熟。
方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那个要看着他,或者是说,陪着他成长的女人。
“你还记得医院刘小耕的老公彭学冠吧。”方橙垂了垂眼眸,有些泄气的问,像是自问自答一样,也没有等盛长沣的回答,就又开口,“他被公安抓进去了,大概是诈骗罪。”
方橙眨了眨眼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办法像对辛白杨一样对他。
“他用假公司假身份假办公室,在每个地方骗人,骗完就换一个地方,就这么变成了大老板。”
方橙停顿了一下,“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刘小耕也是这么想的,他和刘小耕说要出去赚钱,赚完钱就回来好好过日子。然后呢,他一年回来几次?一开始跟你一样倒货,后来骗人骗上瘾了,那种钱来得太容易了,谁想放弃……他难道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只想要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吗?”
客厅的开着一盏小灯,光线比较弱,昏暗里,傍着夏日外面的蝉鸣声,方橙的声音有些清冷飘渺,她没有在跟盛长沣对话,而是一直看着地板,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两辈子的结局都是一样,那盛长沣如果这次去了,不管会不会遇到危险,肯定还是可以回来。
方橙轻轻哈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有没有用,她当然知道他可以回来,可是现在有了两个孩子,就不想冒这种风险。
“刘小耕的儿子一直是她在带,从出生到现在,彭学冠就没陪儿子多长时间,现在又关进去了,等他出来孩子都多大了。爹有和没有,有什么不一样?”
盛长沣听了这话,下意识把插在腰上的双手放下来,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方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为了那些钱,为了赚钱的刺激和快感,放弃这么多年陪着儿子成长的时光,这真的值得吗?”
不过方橙当然也知道,彭学冠这种人既然选择了赚钱,那么对他来说,家人就是可以排在第二位的。有的人更喜欢家庭,有的人更想要事业和地位,这都没错。
他或许一开始是为了让家人过好日子而赚钱,但赚着赚着已经迷失了自我。
方橙想起前世听过的种种故事,像彭学冠这样的人还真不少,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别人的权益,别人的利益,在他们眼里都不值一提。
方橙忽然感到有点无力,屈起双腿,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从盛长沣的角度看过去,就觉得此刻的方橙,有一些无助,像困在角落的人。
方橙眨巴着眼睛,看向盛长沣,“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他们又不是穷到过不下去,而且比起很多人,他们已经算有钱人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像是自问自答一样,又说,“因为钱是赚不完的,看过了外面的世界,那点钱在他们眼里都不算钱了是吧。”
“这还是在国内,他多久不回家都没事,因为刘小耕可以带儿子去探监,可是如果是在国外呢?”说到这里就停顿住了。她望着盛长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也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这样一直跟他说这些,唱衰他,难怪他听了不得劲。还没出去呢,就被她说要去蹲监狱回不来。
没有人爱听这种话。
方橙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眨巴着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水杯,可是不说这些,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祝他赚一大笔回来,如果他真的事业成功,还会缺少为他鼓掌的人吗?肯定是不会的。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讨人嫌呢?方橙动了动脚趾头,可是现在让自己笑眯眯跟盛长沣说,祝他荣归故里……她倒是想说,可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方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有种在提前送别他的感觉。
这半年多的相处,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但这种感情,要说能深到哪里,方橙又觉得不尽然。
如果真的是方橙害怕的那种感情,那她的第一反应,也不会是想要跟他离婚了。
方橙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吸了吸鼻子,没想到自己穿到这里来第一个认识,第一个吵架,第一个陪伴扶持着生活的人,居然要离自己而去了,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盛长沣看着眼前的女人,委屈着一张脸,却在那里摸鼻子的样子,心里跟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这是要哭了?
盛长沣忽然间有些慌了,手薅着后脑勺,不知道怎么哄她,心里一阵内疚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