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将严密的信封放到她面前，崇禧一只手放在上面，阖上双眼。
  陈泽声音放轻：“如果你感受到了什么，可以随时说出来。”
  安静一瞬，崇禧开口。
  “里面有一个女人——”
  金曼丽抬了抬眉。
  “和一个男人。”
  陈泽微笑。
  “还有一条狗。”
  两个人的笑意就此凝固，瞠目结舌。
  第18章
  陈泽不明所以地摊开双臂,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狗的身影。
  观察室里的人都不约而同沉默。
  “噢……崇禧她今天是发挥不好吗？哪来的狗啊！”
  “不是发挥不好，是自以为是了。明明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能继续晋级录制, 她非要给自己加个高难度挑战。”
  “是啊, 虽然那篇帖子影响力挺大的, 但支持崇禧的人也不少啊，她这样做等于自讨苦吃。”
  “所以她之前真的是靠催眠才通灵成功的吗，这也太滑稽了吧，简直是把我们当猴耍！”
  “她怎么连对面是谁都不知道呀……颠覆了我对她的看法！”
  录制室内，崇禧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手掌虚虚放在信封之上，相隔不过一毫米的距离, 纤长的眼睫下坠, 继续说：“女人是黑色长发, 中年。男人金色头发，自来卷，看上去比女人年龄更大。”
  金曼丽的外貌形容得没错, 陈泽指着自己的头发, 对摄像头无声开口强调：黑色, 不是自来卷。
  然后他小心翼翼看了眼金曼丽，发现金曼丽的脸色并不好看。
  大概是提到年龄了吧，娱乐圈里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年龄问题，虽然已经退圈, 但突然提到年龄，依然没能做好表情管理。
  陈泽本来想要对暗示自己比金曼丽小了十几岁, 现在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崇禧：“女人身上有阳光、氧气, 但男人和狗没有。”
  陈泽觉得这太无厘头了，摇摇头又瞧了眼金曼丽, 却见她眼眶泛红，捂住嘴垂下眼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崇禧说：“那次事件之后，只有女人侥幸活下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金曼丽的眼泪落下。
  崇禧睁开眼睛：“别哭，它们在看着你。金毛趴在你脚下，男人站在你身后，他想替你擦眼泪，可惜碰不到你。”
  陈泽尴尬又惊讶。
  原来刚刚说的‘一个男人’根本不是他。
  也对，明明知道他待在这里，为什么还要专门提一句呢。
  惊讶的是，金曼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如果不是他看过去，完全不知道她哭了。
  隔着屏风，崇禧竟然知道对方在哭！
  她说完，金曼丽就抽出纸巾拭去泪水，她急于与对面的通灵师沟通，但对方还没说出测试答案。
  很快，崇禧将注意力放在信封上。
  “我看到了两个位置，一个是冷清的面馆，另一个是热闹一点的路边摊。”
  “白色雾气，笼屉，学生、工人……人来人往。”
  “这里面是两种早餐，一个是牛肉面，另一个是包子。”
  “那个建筑工地出过事……”
  话音刚落，回答时间到了，屏风被撤掉。
  崇禧看见金曼丽起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两个人一起坐在桌前，崇禧说：“你很想念你的丈夫。”
  “是，”金曼丽说，“虽然那件事已经过了二十年，我现在也已经走出阴霾，但偶尔看见旧物和老照片时，总是希望能回到过去。”
  崇禧说：“他是为了保护你。”
  金曼丽点头，讲述了曾经发生让她铭记一生的事情。
  “十年前，是我宣布退出娱乐圈的第十年，有人想找我拍电影，我不同意，他们就在电话里威胁我，说如果不拍就会杀了我。”
  “我找了保镖二十四小时在院中巡逻，可还是被钻了空子。他们找到我家里，用我丈夫威胁我，拼搏过程中，我丈夫被杀了，我的狗冲上去咬他，他们连我的狗也没放过。”
  金曼丽说：“刚开始那些年，我的确有轻生的想法，可惜每次都不成功。”
  陈泽问：“您轻生过？很多次吗？”
  金曼丽点头。
  崇禧说：“那是因为他在守护你，他不希望你活在过去，屡次干涉你的自杀计划。你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去旅游，走遍世界所有地方。你们最终会在一座岛上定居，那里只有阳光、大海。”
  “是，这是我们的约定。”金曼丽泣不成声，“他一直在我身边吗？”
  “他经常会来看你。”
  “那我还交往过其他男朋友……”
  “这是他帮你的。”
  金曼丽诧异抬眸。
  “他希望你走出阴霾，”崇禧说，“你后来所有的恋人都是由他引导，来到你身边。他只想看你快乐，无所谓你和别人相爱。”
  顿了顿，又补充：“但你的狗就很有占有欲了，它不允许你身边有其他宠物，所以这一生，就只能捡到它。”
  陈泽问：“狗是捡的？”
  “对，冬天它趴在我车下取暖，我就把它捡回家，平时经常黏着我，我很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