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菱你可是答应我的，你现在出尔反尔你不得好死。”钟父靠近不了南菱，只能开口叫骂。
  只要他试图靠近南菱，一个大扫把就朝他抽来，钟父最后被逼得退到院子外，连婶子扔掉扫把赶紧关门，还上了门栓。
  “都说了，不是我闺女说的，你应该回去问问你自己闺女。”连婶子隔着门和钟父道。
  “小柔都被气晕 了，还要她怎么说。”钟父咬牙，眼里迸发出怨毒之色。
  南菱并无意和他结仇，而且这件事确实不是自己说的，她可不接受别人把脏水臭水都往她头上泼。
  她就朗声的说道，“真要是我说的，那我不得好死。”
  钟父愣了愣。
  南菱接着掷地有声的说道，“咱们一个村子就这么大，谁说的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不过要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钟小柔做这些事情被人瞧见了也说不准。你有功夫在我这里闹腾，还不如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钟父上下打量了南菱一眼，再次道，“你若是敢发誓，我就信你。”
  “嘿，你自己闺女干出的杀人的破烂事儿，还要我闺女发誓，我……”连婶子说着就把一把扫帚给丢了出去。
  钟父抱着脑袋，大有南菱不发誓就不走的架势。
  “要我发誓可以，你先把我这西瓜赔了。”南菱指着掉在地上的西瓜，已然是不能吃了，这人浪费瓜果，可恶。
  钟父龇牙，从怀里掏出十文钱，丢了进去。
  “好，我发誓，钟小柔的事儿不是我说出去的，若是我说出去的，肠穿肚烂，不得好死。”南菱毫不嫌弃的捡起十文钱，发毒誓她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见南菱如此爽利的发誓，钟父整个肩膀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一张脸上带着灰败之气，喃喃的道，“不是你……那是谁呢？”
  “还不快滚，是谁你自己不会去查嘛。”连婶子赶着人。
  这时，从外头跑过来一个人，南菱扫了一样，瞧着像是钟家的亲戚。
  “叔，你快回去，婶被平安娘砸破了头。”来人是个年轻人，见到南菱盯着他看，脸颊也微微发红，飞速的低下了头。
  见着两人走了，南菱把十文钱在掌心里数了数，喃喃道：“到底是谁呢？”
  “我瞧着像是钟家那闺女的同谋，要是无意中瞧见的，就算不跟官府说，也应该去钟家讹钱才是。”连婶子拿起扫帚把掉在地上的西瓜给扫干净咯，留着到时候喂鸡，家里又养了一批小鸡，恰好到了长出暗色毛羽的尴尬期。
  “同谋，会是谁呢？”南菱眼眸亮晶晶的，瞧着钟父远去的背影，还真有几分期待他将背后那人给揪出来。
  下午晌，天边云霞刚出来的时候，这人就查出来了。
  竟然是毛氏！
  也是从范大春口中问出来的，先前村里放谣言的那次，范大春死咬着不说，毛氏以为这回范大春也不会将她供出来。谁知道这回涉及的是钟小柔，又是范大春男人的本家，所以她就把毛氏给供了出来。
  “走走走，听说打起来了，咱们快去瞧瞧。”连婶子从外头听来消息的时候，一边抱着欢欢，一边就带南菱去。
  “干娘，把欢欢也带着吗？”南菱有几分迟疑。
  “欢欢，和外婆去看坏人打架，你怕不怕。”连婶子还抓着欢欢肉呼呼的小手，问过孩子的意见。
  “欢欢不怕，坏人和坏人打架，打到了欢欢就拍拍手。”欢欢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露出一行小米牙。
  “哎哟，我的心肝啊，长得真俊。”连婶子在欢欢的脸颊上蹭了蹭，就催促着南菱。
  南菱跟在连婶子后面走，小胜和水富也都跟了出来。
  一家人都存了一样的心思，就是去瞧瞧这个狗咬狗得多么的精彩。
  南大田家门口，南平安的娘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衣服裤子上都是灰，显然已经滚过好几圈的样子。
  “大田啊，你就告诉我，我家平安是怎么死的。”平安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整个脸都湿乎乎的，眼睛依旧肿的像是核桃一样。
  “我，这……”南大田为难的想要去把平安娘给拉起来，但是平安娘甩着胳膊就是不肯起来。
  南大田跛着脚就走到了毛氏的边上，“媳妇，你看……”
  “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说的，我哪儿知道南平安是不是钟小柔杀的呀。”毛氏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她就咬死了不是自己说的，钟家人就拿她没办法。
  “啊，老天爷，我的命好苦啊，我家平安被哪个贱人给杀了啊，我咒她这辈子又穷又苦，不得好死。”平安娘就坐在地上抓了一把土，一边扔一边哭号道。
  这时钟母额头被白布抱着，白布上还带着血迹，她被人搀着，但还是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过来。
  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毛氏，走过来的时候要不是被人拉着，她就扑上去了，“你这个贱女人，你凭什么诬陷我闺女，害得我脑袋被砸破不说。”
  “谁说是我，分明是那范大春胡说。”毛氏的吊梢眼里露出恐惧，她本来就胆小的很，然后脑袋一缩就躲到了南大田的背后去了。
  “放你她娘的臭狗屁，分明是你带瓜子来，非拉着我说的。你说是我们家小柔杀的南平安，我当然就不信了，所以我就多问几个人。”范大春说起来理直气壮的。
  毛氏知道范大春是个大嘴巴，也是刻意告诉她的，见她这么说，她探了脑袋回嘴，“所以你就一个个的问过去，告诉全村是钟小柔杀了南平安？钟家的，你们真是糊涂啊，不找这个大嘴巴算账来找我。”
  “你这张臭嘴，还敢乱说，不是我闺女杀的人。”钟母在地上就捡起一块大石头，然后就朝毛氏冲来。
  虽然钟母被拦住了，毛氏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杀意，她是真的脚底发软了。
  毛氏一双吊梢眼在人群里扫着，看到南菱的时候眼睛大放光彩。
  南菱心道一声，糟了，就不该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