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说，屠宰场这些猪的评判标准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周悦又重复了一遍。
  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徐平别的不知道，他从小就跟着他爸去屠宰场，猪的级别怎么定，他一清二楚。
  “问这个，那你可是问对人了，其实这个级别标准，是国家统一规定的，就算检测员有心为难，也不会差太多的。不是我吹牛，就用周悦你养出来的这种猪，一看就是一级标准，检测员想作假，也得看人家那边的场长答不答应。”
  周悦点了点头，她之所以没问大队长，是因为她觉得问了也没啥用，大队长到了那边，还得看人家的脸色，他说了也不算数。
  不过他既然同公社的陈书记说，这批猪能达到一级，那就把它喂养到一级。
  “这样，离交猪还有段时间，你就负责盯着这些猪，让它们吃饱，我去找大队长说说，让他多匀一些麦麸出来。”
  “啊？哦哦，好。”徐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等周悦走了之后，他有笑着走进了猪圈里。
  之前他一直跟着他爸去屠宰场是没错，可是徐平没说的是，他不喜欢屠宰场的味道，可是他爸在屠宰场上班，也是有油水可以捞的，他们家不缺肉吃。
  屠宰场底下也是有养猪场的，那里的养猪场，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臭味。
  周悦没来之前，这边也是很大的臭味，自从她到养猪场来之后，这里反而多了一股草药的味道，也不是很好闻，还带着点苦涩的味道，但这种味道比原本的猪粪味要强太多了。
  ……
  大队长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周悦，亲自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他已经摸出门路来了，周知青主动来找他，并且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那就是有好事要发生啊。
  周悦也不啰嗦，直接就同他直说了，要求增加麦麸的量。
  “这，那麦麸虽说是上头分给猪的量，可我们拿去，也不是做别的了。”
  “我知道，是给大家伙吃了。”
  “我估算了一下，大家伙的粮食应该能撑到年底发粮的时候，把麦麸多匀一些出来，也不是为别的，我是想让那些猪，能够保持一级的标准。”
  虽然她能用异能将猪草的价值提升到最高，可光吃猪草也不是办法，她也得拌点麦麸进去，养猪场那边的麦麸存量已经不多了。
  “一级？”乔卫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同陈书记吹牛的时候并没有啥感觉，嘴一秃噜也就说出去了。
  这会儿听到周悦说的，瞬间觉得有了保障。
  之前也交过几回猪，基本都是二级或者三级，一级的几乎没有。
  这批猪都是一级标准，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真的能达到一级？”
  “徐平他爸是在屠宰场里工作的，他知道猪的检验法子，多一点检验员可能不能，那咱们就做到让他们无可否认。”
  “行，我让大家伙再匀出一些麦麸来。”乔卫国承认自己心动了，他们大队养出了一级猪，就是走出去，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的威风了。
  而且这事，也会让他们第九大队出名的。
  见周悦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乔卫国就知道她还有事。
  “还有事儿？”
  “有，我想等这批猪出栏后，咱们找一些种猪回来，自己养。”
  乔卫国被周悦的话惊到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大队上养的猪，都是开春的时候去屠宰场拉回来的猪崽养大的，要是他们用种猪，那就能自己养，还省下了再去买猪崽子的钱。
  去屠宰场底下的养猪场买猪，那是要花不少钱的，这笔钱省下来，能买一些粮食也是好的。
  乔卫国立马就答应了，只是种猪的事情，还得等交了这批猪再说。
  等周悦走了，周有福端着自己的茶杯，围着乔卫国转了好几圈，嘴巴里啧啧的叹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做人要稳扎稳打，这世道，冒头是要被人关小黑屋的吗？咋了，想法变了？”
  “没变，只是我觉得，周知青能到我们大队里，那是老天……那是上头对咱们的信任和支持，知青来建设我们农村，既然有想法，就要让他们去行动，我们不能阻碍人家发挥。”
  乔卫国说着，翻了翻周悦留下的笔记。
  她来之前，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话要说服乔卫国，没想到他那么爽快的里的答应了，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不过还是把笔记留下来让乔卫国好好的看，无他，乔卫国不仅仅是第九大队的大队长，他还是养猪场的场长。
  “你咋，可太贼了。”
  知青建设农村，很多人就是嘴上喊得口号响亮，真叫他们做，那真的是连大队里几岁的小娃娃都比不上。
  所以乔卫国对之前的那些个知青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这个周知青同那些人不一样，一开始是因为她拿过来的那些草药救了亮子，第九大队的人都知恩图报，周悦既然救了他们大队的人，那就给她分配一个轻省的活儿。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意外惊喜。
  乔卫国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觉得是正确的了，美滋滋的和周有福讨论起了以后养猪场的发展。
  “我看，我们不仅要养种猪，还得多养几头猪，我们要把猪的一级标准保持下去。我觉得了，等年后新的猪过来了，我就把这养猪场场长的头衔让给周知青，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养猪场场长。”
  周有福：“……”以前咋没觉得这人有病呢？
  “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其实我早就琢磨好了，不过老周你也知道，这养猪场场长的活儿，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现在周知青来了，让给她正合适。”
  周有福觉得自己不想和他说话，端着杯子坐到凳子上，做了一会儿又不放心，拿起杯子去了养猪场那边。
  直到亲眼看见养猪场里头的那些猪，他喝了一口茶，觉得乔卫国这些年，总算干了一个像样的事情。
  看着他们把栅栏打开，把猪放了出来，周有福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放风。”周悦头都没抬，把猪都赶了出来。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又补救道。
  “猪多跑跑，吃起来的口感比较好。”
  第18章 重办小学
  周有福不认同周悦的话，猪跑起来，万一把身上的肉都跑掉了怎么办？
  那可都是粮食堆出来的，掉了多心疼，要他说，这猪就得待在猪圈里长肉，直到被送到屠宰场。
  眼看着几个知青把猪放出去溜了，那些跑起来的猪，在周有福眼里，简直就是在哗哗的掉肥肉。
  “周知青，你这样不行啊，这猪掉肉了怎么办？”
  “掉啥肉啊，让猪多出来跑跑，吃起来不更香。”
  “香不香的有啥用，只要是肉都是香的。”周有福还是觉得猪应该多长长肉，尤其是肥肉。
  可是他说了半天，周悦一句话就给他堵回来了，她说，“猪要是生病了，掉的肉不是更多，带着猪出来溜溜，不让它生病不是更好？”
  周有福一想也对，猪病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他找不到借口了，跟了一段路又回去了。
  乔卫国看他垂头丧气的回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啥？猪养的好，你不高心？”
  “我哪里不高心了，就是觉得，这周知青的养猪法子，跟咱们以前的都不一样。”
  “那能一样嘛，人家是城里来的知青，懂的肯定比咱们多。”
  “那可不一定，咱们向阳公社十几个大队，也就出了一个周知青。”
  “那是咱们大队运气好。”其他大队没分到周知青这样的，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第九大队的猪养得好，从陈书记让其他大队把养猪场的砖头拆了递过去的时候，大家伙就知道了。
  也有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不甘心，想要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大家伙嘴里说得那样。
  最主要的是，乔卫国亲口说了，这批猪能达到一级标准。
  他们也想见识见识，这一级标准的猪，长得啥样子。
  可不论过来多少人，全都被挡了回去，给出的理由也让人很是不服气。
  大队长乔卫国站在大队办公室里，笑着给那些大队长倒了茶。
  “老乔，你不够意思啊，我们大队的砖头都让你给拉过来了，怎么看一眼你的猪，就这么抠搜的。”
  “各位，各位，都冷静一下，人家这个养猪的知青同志说了，这猪不能随便看，要是看了，猪受了惊吓，就不长肉了。”
  “猪受惊吓？”
  他们觉得乔卫国在扯犊子。
  “我说老乔，你个老小子扯什么东西呢，我们这儿的几个大队长，谁的大队没养过猪，怎么就你们第九大队和人不一样呢？”
  “这话可说得不对，啥叫我们大队和人不一样，那你们也去问问，你们哪个大队的猪是交给知青养的？不是我乔卫国吹牛，现在我们第九大队的养猪场里，除了我婆娘在里头切切猪草啥的，其他的可都是知青在照顾。”
  “交给知青？”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下，面色都有些古怪。
  十几个大队虽然时常会产生摩擦，可对于知青的态度上，可是一致对外的，知青是不可能和他们本地人一样的。
  这个乔卫国，难道想打破这个默认的规定不成？
  “你们可别这么看着我，你们摸着良心想想，要是有知青能养出一批一级的猪，还不用你费什么心神，你们就说，愿不愿意给人家好处？”
  愿意，这咋能不愿意，还有这好事？
  这知青咋就没分到他们大队，白便宜了乔卫国。
  “行了，也不是我不给你们看，实在是那边我也过不去，人家知青一心养着猪，要真想知道，等交猪的时候，你们一块过去看看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等其他人都走了，第六大队的大队长围了过来，“老乔，你看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给我透露一点消息呗。”
  “你想干啥？”
  “你看，我们大队之前不是有一批猪得了猪瘟嘛，我们大队这次，实在是损失惨重，我听陈书记说，你们之前有一批猪也是得过猪瘟的，你们是咋治好的？”
  自从发现有猪得了猪瘟之后，他们就快速的把那些猪弄到其他的猪圈里去了，然后赶紧去找了陈书记反应，希望有解决的法子。
  那些病猪因为没有治疗法子，好在这病不传染人，还能分分给大家吃了。
  只是这肉他们吃的不开心，肉吃得多了，到时候就得拿粮食去填补。
  他几次找到陈书记，就是想让陈书记想想法子，能不能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