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嫁世子妃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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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里寻欢 更新:2024-10-04 09:29 字数:4169
银珠话音刚落,桑瑶就看见陆湛快步走了进来,她提起的心一落,暗暗舒出了一口气——看来之前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想起他们的三月之期和陆湛那句“在下心悦小姐已久”,桑瑶心里一甜,眼睛弯了起来:“你怎么不进来等呀?”
“进来等于你名声有碍。”陆湛走至床边,正要坐下,银珠倒了杯茶水过来。
“我又不在意那些。”桑瑶说完冲银珠嘿嘿一笑,“不要你喂,要他喂。”
银珠:“……”
陆湛:“……”
桑瑶也知道自己这般行事不太矜持,可刚刚经历过生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她不想再考虑那么多,只想随心所欲。
再说谁规定这感情之事必须要男子主动呢?她喜欢他,想亲近他,主动些又何妨?
反正他总会习惯的。
这么想着,她就眨眨眼睛,冲陆湛撒娇般说道:“快点,我口好渴。”
陆湛私下对着她都说不出太直接的话,更别说在外人面前与她做亲近的事了。但看着床上姑娘亮晶晶的杏眸和软软娇嗔的模样,他终究是舍不得也狠不下心拒绝。
所以最终,他还是看似冷肃从容,实则耳根隐隐发烫地接过银珠手中的茶杯,亲自喂她喝起了水。
屋里已经点起油灯,桑瑶看着他在昏黄光晕下越发显得冷峻好看的眉眼,有种自己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喝蜜的感觉。
她脸蛋微红,忍不住傻笑,心里满满涨涨的,说不出的满足。
“好了,”喝完水,陆湛又问桑瑶,“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伤口还疼。”桑瑶委屈哼唧,“你再给我吹吹。”
银珠和林秀秀早已给她擦洗了身体,换了衣裳,这会儿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寝衣,头发如墨披散,加上身上多处包着纱布,脸也没什么血色,瞧着就有种瓷娃娃般的脆弱,不像平日里那般生机勃勃,明媚鲜活。
再一想自己刚寻到她时,她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倒在草丛里的样子,陆湛呼吸一凝,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抓紧,忽然就生出了无数的后怕来。
“……好。”他双手无法自控地握紧,但面上没表现出来,耐心地哄了她一会儿,又喂她吃了一碗银珠端来的米粥后,才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看你。”
桑瑶想让他留下来陪自己,但也知道这于礼不合,于是只能忍下不舍点头:“那你晚上住哪儿?”
“伯夫人许我在府里住下,一直等你伤好。”
桑瑶顿时就高兴了:“那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陪我,等下个月琼姨过完生辰,我的腿也好些了,我们就启程回云水村!”
然后三个月一到,他们就可以成亲了嘿嘿嘿嘿。
“好。”陆湛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你义父的事,等明天我就跟琼姨或三哥哥说,让他们也帮着找找。要是能在回云水村之前找到义父,那就太好了。”
“嗯。”事关义父,陆湛没有拒绝。
两人又说了几句,陆湛就出了门。
不过他没有往陆氏安排给他的客院而去,而是冷下眉眼去找了贺兰玦。
彼时贺兰玦刚看完手底下的人送来的消息,听说陆湛来了,忙让人把他请了进来。
陆湛迈着长腿进门,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贺兰公子的手下可有从那三人的尸体上查到什么线索?”
第64章 幕后黑手
贺兰玦一听他来了, 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闻言他也没瞒着,一边请陆湛坐下,一边答道:“我派去的人已仔细查探过那三具尸体, 他们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线索,而后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三人的来历。这三人是来自城中一个名为白虎帮的江湖帮派。这白虎帮表面上是做赌场的生意,背地里却什么都干。上至偷鸡摸狗, 下至杀人放火,只要钱给到位, 他们什么脏活儿都接。想害瑶妹妹之人, 应该就是花钱与他们做了交易。”
贺兰玦此前从不知道京城里竟有这样一股黑暗势力存在,这会儿说着眉心就忍不住皱了起来,“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这些人竟敢四处行罪恶之事,甚至连青天白日地假扮成劫匪杀人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是目无法纪, 张狂至极!”
陆湛却一点都不意外。这世上向来都是有白就有黑, 无论哪朝哪代哪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朝中奸佞横行, 京城又是充满欲望和诱惑的权力中心,会滋生出这样一股势力, 实在太正常不过。
闻言他神色冷然道:“可知他们老大是谁, 去哪里能找到他?”
“他们老大名叫王彪, 我已经让人抬着那三人的尸体去找他。”贺兰玦只是性子纯厚,不是天真无知。他心知这什么白虎帮行事这般嚣张,背后必定有强大的后台, 是以虽然很想马上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却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派手下以广安伯府的名义前去交涉,希望对方能告诉他们是谁要害桑瑶。
然而刚说完这话,他派去负责此事的侍卫就脚步匆匆,满脸怒意地回来了:“三公子,那个王彪不肯认那三人的尸体,也不肯配合咱们的问话,只说我们找错人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我们若继续无理取闹,欺压良民,他就要去大理寺报官求官爷给他做主!”
贺兰玦没想到对方这般强横,闻言面色一怒:“岂有此理!”
“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问话的是陆湛。侍卫知道他是桑瑶的救命恩人,忙回答道:“在百花楼三楼最东边的房间里!”
陆湛点头看向贺兰玦:“此事我来解决。”
他说完转身要走,贺兰玦一愣,连忙喊住他:“等等,陆兄你打算怎么解决?你一个人——”
“我自有办法。”陆湛说完,想起桑瑶提起陆成安时颇有顾忌的样子,又脚步微顿地偏过头说了句,“贺兰公子若不放心,也可以一起来。”
贺兰玦确实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闻言立马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
两人踏着夜色离开广安伯府,去了京中最大的青楼百花楼。
“哎哟,孙爷您来了!好一阵子没见着您了!”
“楚公子快请进,娇娇早就在等您了!”
“这位客官,来来,快里边儿请……”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百花楼里笙歌四起,灯影重重,处处纸醉金迷。
三楼最东边的房间里,白虎帮的老大王彪正搂着老相好翠红在榻上忙活。
翠红是楼里嘴巴最甜的姑娘,这种时候都不忘娇声恭维身上的男人:“听说方才那几个是广安伯府的人,爷您可真是威风,连广安伯府的人都不怕!”
“广安伯府又如何?这死无对证的,他们能拿我怎么样?”王彪一边忙活一边哼道,“搅合了老子的生意,还杀了老子三个兄弟,我他娘的没找他们麻烦就已经很好了,竟还敢跑来找事儿!”
“也是,即便知道了您的身份,他们手上也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您跟这事儿有关,只要您不承认,他们……哎呀爷您慢些!”
“这会儿又要我慢些了?刚才是谁一直让我快些再快些的?”
“讨厌……”
两人说着就丢开刚才的话题调笑起来,却不想正关键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冷厉的青年逆着光走了进来。
王彪惊得瞬间没了状态,翠红也尖叫一声躲进了被子。
“你他娘的谁啊?找死呢?!”
王彪回神后大怒,但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门口的青年就把门一关,闪电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同时,他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把冷光森森的短刀。
浑身光.溜的王彪顿时寒毛直竖地僵在了那。
能当上白虎帮的老大,他除了脑子灵活,身手也是很不错的,不然镇不住底下的人。可眼前这青年的武艺明显远在他之上,他甚至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
这让王彪心中大骇,忍不住就怂了下来:“……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呢。”
陆湛垂目看着他,眼神冷冽漠然:“是谁雇你们去杀桑家大小姐桑瑶的?”
对于王彪这种在江湖上打滚已久的老无赖,贺兰玦那一套太温和了,直接动刀来硬的才有效。
没想到他也是为了桑瑶来的,王彪眼神一闪,忍着怒意道:“什么桑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们怎么就非缠着我不放呢?就算是广安伯府也不能这样欺负老百姓——”
话还没说完,陆湛就重重一刀扎在了他右大腿上。
没想到他会说动手就动手的王彪剧烈一痛,惨叫出声。一旁的翠红也被骤然喷射而出的鲜血吓得尖叫起来:“来人啊,杀——”
陆湛刀背一扫拍晕了她。
惊恨交加的王彪趁此机会暴起反击。他这样的人仇家多,所以不管走到哪,做什么事,都会带着武器和保命的东西。这会儿他忍痛滚到床尾,抄起自己藏在衣裳里的暗器射向陆湛,就欲趁机逃跑。
然而……
“啊——!”
又是一声惨叫,王彪捂着险些被捅穿的左腿,被陆湛重重踩在了地上。
“我再问你一次,”青年冷肃刚正的脸上神色平静,黑沉的眼底却隐有戾气闪过。他抬手将染血的刀刃对准王彪光着的两腿之间,声音沉冷道,“是谁雇你们去杀桑小姐的?”
王彪:“……”
王彪又痛又恨,面色扭曲地咬牙道:“你!你可知我是谁的人?!”
他显然是想抬出背后的靠山吓唬陆湛,但陆湛只是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不管你是谁的人,你都只有一条命。”
就算他背后的主子得知消息后,会追杀他替他报仇又如何?对他来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王彪:“……”
王彪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心下陡然生出了一股直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意。
他已经看明白,自己若还不肯老实交代,眼前的青年真的他会毫不留情地让他变太监,甚至是要了他的命。
不能出卖买凶之人身份的行业规矩有命根子和性命重要吗?
那显然是没有的。
所以最终,王彪还是识时务地忍下心中恨怒,闭上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是镇北王府那位守寡在家的姑奶奶陆英。”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陆湛眼神一凝。
王彪见他似是不信,一脸晦气地破罐子破摔道:“真的是她!她身边有个大丫鬟叫晚秋,跟我是同乡,这事儿就是晚秋那娘们亲自来跟我说的。我听她那意思,是那位桑小姐得罪了他们家世子,还害他们家世子受伤了,那位姑奶奶心疼侄儿,才想着找人给他出出气。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只是个收钱干活的……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能放开我了吧?”
确定他没有说谎后,陆湛收起短刀冷声道:“别再碰那位桑小姐,否则,我要你的命。”
他显然有这个能力说到做到,王彪心里憋屈之余也有些后悔接了这么个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破单子。
但谁能想到那位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桑小姐背后,竟站着这么个煞神呢?
陆湛没管他怎么想,说完那话就离开这屋去了隔壁。
贺兰玦就在隔壁,他什么都听见了。
陆湛进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桑瑶痛下杀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姑姥姥陆英。而且她让人杀她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给他舅舅陆成安出气。
可当日之事分明就是陆成安先起的头,他会摔下楼梯也纯属活该!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因为这样一点小矛盾,就狠心到想要一个人的性命?!
贺兰玦不敢置信,也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有这样性情残暴,三观扭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