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作者:
茴笙 更新:2024-10-04 20:21 字数:4186
这章是过渡章,中间顺了一下宫里的女人们和品秩表,情节可能有点平,但下一章就有大事发生啦!
经人提醒,觉得许多妹纸还记不住这文的妃嫔品秩表,为了大家看文时不用去翻前面的,就把品秩表贴在专栏了,大家有需要就点进去叭!
请叫我贴心的小天使!如果能顺手收了我的专栏,人家就爱死你们啦!o(*≧▽≦)ツ
7掌掴
沈淑仪黛眉一挑:“姐姐这么说就是要与我生分了。”眉头微蹙,“姐姐可是为当初姜充仪之事我不曾护着姐姐而生气?实在是陛下震怒,妹妹有心无力啊!”
听到她提起姜充仪,顾云羡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岂敢,此事原是我犯了错,合该受此惩戒。”
“原来你也知道是你犯了错!”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顾云羡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的梅树下,一个女子身披雪白狐皮斗篷、面色苍白,定定地瞅着她,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刻骨的恨意。
“姜充仪。”顾云羡不自觉后退半步,低声道。
姜充仪一壁冷笑一壁朝她走来:“我这些日子一直病着,若非今日来给太后晨省,竟不知顾娘子已从静生阁搬到长乐宫了,当真是好本事!”
顾云羡不语。
沈淑仪似见情况不好,笑着打圆场:“月娘你还不知道呢,原是因为顾娘子奋不顾身保住了邢柔华腹中的孩子,陛下才准她来服侍太后,这也是她应得的。”
姜充仪目光如针:“保住了邢柔华腹中的孩子?”脚步未停,“看来我倒是错过了不少好戏。”
她站到顾云羡面前,下颔微抬,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扬手一掌掴上她的脸颊!
“充仪娘娘!”
姜充仪用的力气极大,顾云羡被她打得脸颊侧向一方,捂着脸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众人这才瞧见,那光滑如玉的脸颊上竟带了两道血痕,想来应是她指上的两枚戒指造成的。
没有人动。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
后宫争宠,什么肮脏狠辣的手段用上都不稀奇,可众人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从二品的充仪,竟会当众亲手掌掴曾经的主母,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阿瓷猛地醒悟过来,忙凑上前去查看顾云羡的伤势。顾云羡低着头,脸颊火辣辣地痛,却及不上她心中的羞耻和悲哀。
“这一巴掌是替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打的。我当初就不该饶了你一条性命,以致今日你还能出来作孽害人!”
沈淑仪急道:“月娘你,怎么这般胡作妄为!若让陛下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我姜月嫦敢作敢当,这便去大正宫给陛下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姜充仪冷冷地看她们一眼,带着宫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沈淑仪一脸尴尬,看着顾云羡试探道:“姐姐你没事吧?”
顾云羡淡淡看她一眼:“没事。”语气无波无澜,“时候也不早了,淑仪娘娘还请回吧。”
沈淑仪站起来:“那我先走了。阿瓷,照顾好你家娘子。”
阿瓷应了,沈淑仪带着人离去。顾云羡闭上眼,感觉脸颊那两道伤口痛得更厉害了。
“小姐,这姜充仪也太欺负人了!”阿瓷语气有些哽咽,“从小到大,小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确实,掌掴脸颊是大辱,顾云羡就算是在被废那日也不曾受过这样的惩罚,姜充仪今日实在是破了个记录。
她想起沈淑仪那满是担忧的眼神,心头冷笑。原来这便是她今日来看自己的目的。姜充仪病了多日,今日突然来长乐宫晨省定是她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晨省完之后,她只需要故意当着她的面过来找自己,自然能将她引过来。
沈淑仪知道姜充仪对自己恨之入骨,如今见到她居然没有关在静生阁过苦日子,反而搬到了长乐宫,一定会怒不可遏。她那样的性子,最后会闹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但无论什么情况,对沈淑仪来说都是好事。
想来不用半个时辰,这里发生的事就会传遍六宫了吧?然后四个月前那件事也会被再次挖出来,流言纷纷,杀人于无形。
沈淑仪此举,目的无非是用那件事提醒陛下和太后,不要一时心软就忘了她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的毒妇。
她会再一次被推到悬崖边,身后跟着的全是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的仇敌,没有人愿意救她。
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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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顾云羡所料,当天下午废后被充仪娘娘掌掴的事情后宫中已经无人不知。顾云羡觉得,就算自己往日人缘再差,也不至于人人都坐等看她的笑话,会出现如今的局面,沈淑仪固然是功不可没,贞婕妤恐怕也顺水推舟出了几分力。
到了黄昏的时候,流言已经更新了,顾云羡靠在窗边,听着阿瓷结结巴巴给她禀报:姜充仪亲自前往大正宫请罪,陛下听她说了经过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不再过问。
这是不怪罪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妃妾打了他废后这件事,并无异议。
顾云羡心中自嘲,明明这个男人都废弃了自己,她居然还对他心存幻想?
真是无药可救。
天色越来越黑,往日这个时辰她已经该去给太后煎药了,但今天不需要了。太后拿了那么多经文给她,其实就是为了把她隔离开吧。自己怎么那么傻,本来可以在静生阁过清静日子,居然冒这么大风险跑过来,又有谁是真的需要她的呢?
心中正自怨自艾到了极点,忽然瞥见门口立了一道玄色的身影。她身子一僵,却见皇帝背光而立,神情半隐半现,唯有那懒洋洋的语气听得清清楚楚:“听说你被打了,朕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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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宫娥的服侍下喝了药,靠在软垫上歇了一会儿,这才道:“果真?”
柳色颔首:“采芷在暗处观察了顾娘子一个下午,她被姜充仪掌掴之后一直坐在窗边发呆,神情时而悲哀时而自嘲,却不曾有忿恨之色。”顿了顿,“采芷轻身功夫最好,顾娘子绝不知道她的存在。”
太后凝视床帏片刻,淡淡道:“看来哀家可以放心了,她是当真转了性子。”忽的一笑,“不,不能说转了性子,她只是变回了从前的那个云娘。”
“太后故意纵着沈淑仪和姜充仪闹出这一出,为的就是试探顾娘子?”
太后颔首:“哀家有件重要的事想交给云娘去办,但在那之前先得搞清楚,她是否可以托付。”
柳色试探道:“太后是指,贞婕妤?”
“不仅。”太后神色冷冷,“除了她,这后宫中居心不良的女人还有很多。个个都是祸害。”
“那,您不怪顾娘子从前犯下的大错了?”
沉默片刻,太后道:“哀家当时是糊涂了,竟会那般去要求云娘。其实身为皇后,对庶子心存不满、暗下毒手这种事哪一朝都不少见,连哀家自己都曾做过。哀家可以原谅自己犯下的杀孽,却不能原谅云娘,只因那孩子是哀家的亲孙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人之常情。”太后叹息道,“哀家从前只觉得云娘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人又聪明,一定可以当一个贤妻好好辅佐陛下。可哀家忘了,这遍布刀剑的后宫中哪里能容下一个真正的贤德之人?要活着就要改变。更何况,她对皇帝还存有那样的痴心,怎能容忍别的女人与她分宠?”
柳色沉默。
“哀家这么一想,也就不那么生她的气了。如果她还是四个月前的样子,哀家大概会暗中做一些安排,让她过得舒心一点,别遭太多罪,但也仅此而已。可她如今这样,很好,非常好。我只要小心引导,便能让她真正成为一个既大权在握、又宽待六宫的皇后。”
柳色一震:“太后,您是说?”
“你看看这几个月以来,后宫没了皇后弹压,底下那些人闹腾成什么样子了?旁的便罢了,景馥姝这个女人哀家实在容忍不了,她活着一天便是我大晋一天的耻辱。哀家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死之后皇帝不知会被她蛊惑着做出些什么荒唐的事来,云娘也定会被她取了性命去。我顾氏一族身为后族的荣耀也就真的断了。”
说到底,云娘与她都是顾氏的人,她死之后,族人就全靠云娘了。
“哀家要助云娘重登后位,延续我顾氏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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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羡眼睁睁看着皇帝走近,身子不自觉后仰。皇帝察觉了,眉头微蹙,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躲什么?”仔细检查她的伤口,“月娘她下手还挺重。你也真是,就由着她打你,不会躲么?”
顾云羡抿唇,低声道:“臣妾有愧于月娘,受她一掌也是应当。”
他闻言有些诧异地挑眉:“你当真这么想?”
“当真。”
他神色不变,只是眸中冷了下来:“噢,这样啊。朕本还想着,若你心中有怨,朕可以给你点补偿。既然你这么想,看来是不必了。”
他说完,冷眼打量她的神情,却发现她低垂眼睫,听了他的话一丝波动都没有,仍是那个表情。
他顿时觉得仿佛自己的拳头打进了虚无的空气中一般,无人接招、好生没趣。
别开视线,他淡淡道:“上过药没有?”
“上过了。”
“几时上的?”
“巳时上过一次,申时三刻又换了一次。”
“这么久了伤口还这么明显,看来是药不好。吕川,把带来的伤药留给顾娘子。”
顾云羡有些惊讶,他来看她就很奇怪了,竟还带了伤药?
阿瓷接过药膏,顾云羡低头行礼:“臣妾谢陛下。”
皇帝随便点了下头,也不看她便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似乎不想再多停留片刻,然而跨出门槛的瞬间却又忽然顿住。顾云羡低着头,只看到他玄色的袍摆触到光滑如镜的地上,然后就不动了。她还当他有话忘了交代,刚要开口却见绣金龙纹的丝履跨过门槛,消失在她的视野。
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凉凉被打了……主母被妾侍打了……嘤嘤嘤嘤!(┳_┳)...
不过这一巴掌是一个转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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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
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
这不是她的选择,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
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
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
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8明争
皇帝离开长乐宫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吕川跟着轿辇走着,偷觑主子的神情,试探道:“陛下可要回大正宫,抑或是去哪位娘娘娘子处?”
沉默一会儿,皇帝忽然道:“好几日没去看过邢柔华了,便去颐湘殿吧。”
白日里闹出那样的事来,众人都以为今晚陛下是不会临幸妃子了,孰料他竟这么晚去了颐湘殿。邢柔华喜出望外,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立在宫门处恭迎陛下。
皇帝扶着她进去,温和道:“如今天冷,你不必次次都立在风口等朕,当心冻着咱们的孩子。”
邢柔华听了他的话立刻眼眶微红:“陛下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妾了。”
皇帝揽过她:“别一天到晚折煞不折煞的。”将手放上她的小腹,“让朕摸摸孩子是不是在动。”
邢柔华噗嗤一笑:“陛下太心急了,太医说了要到四五个月的时候孩子才会动,臣妾如今才刚刚三个多月呢。”
“朕确实心急,”皇帝笑,“朕就盼着绾儿早日给朕诞下个皇子,让朕高兴高兴。”
邢柔华有些不安:“那,若是个公主呢?”
吕川有些无奈。这邢娘子真是个心思浅的,这会儿自然是哄得陛下高兴要紧,陛下说是皇子就是皇子,提什么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