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作者:
青青的悠然 更新:2024-10-04 22:26 字数:4165
兄妹、姑侄实为不伦又如何?
女子的存在若能成为男子的助力,即使是血缘之亲,也可占为己有,为己所用。
“娘娘,您是个聪明人,所以坐在这个凤座上的人不是韩贵妃,不是张德妃,不是任何一个妃子,更不是蓝翎夫人,几十年心血,咱们不能让任何人有觊觎的可能!”陆相看着皇后,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道。
皇后沉默,片刻之后才问:“等贞敏成了林副统领的人……。”
“等她成了轩儿的人,本相自然会处置,她还很有用处,皇后娘娘不必担心。”陆相淡漠地道。
——老子是小白好久不出来睡大胸部的分界线——
宣文帝在下圣旨之前,还是思虑了一段时间。
连公公听得此事后,不禁背后出了一身毛汗,心中暗骂,这是要把郡主匆忙再嫁了的话,让千岁爷知道还了得?
哪个不长眼的算计到郡主的头上去了,敢打千岁爷的人的主意是活腻歪了么?
但连公公脸上并不显,只是恭敬地道:“陛下若要拟旨,不妨先去问问郡主的意思,就算郡主真是为了和林副统领的事将永福公主推下了水,也未必代表郡主真的愿意嫁给林副统领,否则早前郡主为何不予陛下说她心中另有中意的人呢?”
此话听着矛盾,却实际大有文章。
宣文帝闻言,思索片刻,便决定召见西凉茉。
西凉茉倒是不意外,随意换了一件颜色素淡的衣衫,再拆去钗环,便往三清殿去了。
西凉茉过去之后,恭谨地行完礼,便被宣文帝扶了起来。
“丫头起来。”
宣文帝看了看西凉茉的样子,见她素衣素颜,颇有些愧疚的模样:“丫头在暴室可是吃苦头了?”
西凉茉柔婉地道:“不敢说吃苦,大长公主已经命人将暴室重新布置过了。”
这确实是实话实说。
宣文帝沉思片刻后道:“也好,在暴室呆着,总不会还有人试图冤枉丫头你。”
西凉茉心中暗笑,果然陛下也不是吃素的,倒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是了,朕来问你,你真的心仪于那禁军副统领林子轩?”宣文帝忽然问。
西凉茉径自摇摇头道:“陛下,茉儿连林子轩是谁都不知,又怎么会心仪于他?”
看着宣文帝苍白的面容上露出疑惑深思来,西凉茉淡淡地道:“陛下,是若是不相信茉儿,茉儿也是明白的。”
宣文帝看了西凉茉片刻,见她不卑不亢地望着自己,明媚的眸子如一汪平静的秋水,忽然就让他想起了另外那一个有着相似面孔的女子。
宣文帝随即摇摇头:“不,朕相信你,看来是有人在针对丫头你要动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宣文帝的声音变得冰冷异常。
从一开始的太平被挑唆着去绑架贞敏,到现在步步针对贞敏的举动,若他还看不出来有人看他和蓝翎的孩子不顺眼,那就枉他为君多年。
西凉茉倒是有些意外以多疑闻名的宣文帝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随后,她心中轻嗤,看来蓝翎夫人的名号还真是好用。
“陛下,茉儿知道自己提出和离之事或许惹怒了一些人,也不该承受陛下的眷顾,让陛下费心而不能好好修炼,都是茉儿的错。”西凉茉忽然跪了下去,以额触手背,哽咽着道。
宣文帝心中一软,立刻将西凉茉扶起道:“丫头,这与你有何关系,快快起来。”
西凉茉起了身,方才拭泪道:“茉儿从不曾推过永福公主落水,更不知怎么就与林副统领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纠葛,只是茉儿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
宣文帝宽慰了一番西凉茉,好容易哄得面前的小丫头不再啼哭,他却还是有些犯愁,皇后的话说的不无道理,若是将贞敏嫁给林子轩,那么朝廷之上和后宫之中的风波怎么平息。
良久,宣文帝忍不住扶额低叹:“唉,要是百里爱卿在就好了。”
听见百里青的名字,西凉茉面容一僵,眸光幽沉。
随即又对宣文帝颇为不屑。
什么事情都要靠着百里青那千年老妖,如今大约是脑仁都僵化掉了,一点子小事也不知该在呢么处理。
但是她嘴上却只是随口附和:“是啊,若是督公大人在就好了。”
宣文帝正是苦思间,忽然见外头连公公匆匆进来,一脸古怪地来报:“陛下,外头出事了,方才有人来报,贞敏郡主把林副统领给刺伤了,如今郡主还在那边和禁军对峙呢!”
宣文帝一听,目光一下停在西凉茉脸上,一脸震惊,片刻之后,忽然仿佛又想明白了什么,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脸色也瞬间就阴沉了下去:“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连公公立刻引路。
“陛下起驾!”
……
浩浩荡荡的龙驾到了御林军驻扎处的时候,宣文帝方才发现,这里还真是一个热闹的地方。
不但皇后凤驾在此,韩贵妃也已经到了,当然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宫人与住在周围的妃嫔们。
宣文帝自打修行开始,就一直避世,很少出入人多的场合,他已经渐渐不习惯这样人多的地方,只觉得不甚舒服地颦眉。
连公公立刻尖利地呵斥:“陛下驾到,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挟着三分内力的尖利之音,一下子就让在场众人都立即退开一条道来,众人恭恭谨谨地下跪,三呼万岁。
“这是怎么回事?”宣文帝抬手让众人平身后,冷眼看向皇后,皇后有些茫然,她也并不知道西凉茉到底怎么会从暴室跑了出来,还到这里刺伤了林子轩。
但她心中却是暗自冷笑,这可是西凉茉你自找的。
于是皇后便道:“回陛下,贞敏郡主许是不满被关在暴室,在您召见的途中忽然到了这里,许是与林副统领起了争执,期间,她以刀刺伤了林副统领,分明是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宣文帝挑了一下眉,眼底掠过一丝冷色,随后又问在场的御医:“林子轩伤得如何,可还能开口说话?”
“回陛下,林副统领伤得颇重,如今已经失血过多,昏迷在床。”太医院的御医立刻上来恭谨地拱手道。
宣文帝点了点头,随口又问:“是么,那贞敏郡主有没有受伤?”
禁军统领周通见着皇帝来问顿时有些涨红了脸羞愧地抹了把汗:“这……底下人也不敢太过分,所以郡主手臂上有些小伤。”
“唔。”宣文帝倒是没有多为难周通,只是目光冷冷扫过不远处引起喧哗,如今还在拿剑与禁军统领对峙的少女,随后冷笑了一声:“看起来倒像是贞敏郡主。”
皇后叹了一声道:“贞敏郡主持刀喧哗宫禁,此般作为已经是涉及谋逆,实在太过嚣张,依照宫规国法,都是留不得她了。”
哥哥想要贞敏做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是对于她而言,最好的解决方法却是杀了西凉茉,方才永绝后患。
宣文帝看着皇后的目光不由又多了几分说不分明的东西,有些危险地道:“是么?”
皇后不曾察觉,仿佛很是遗憾地点了点头,目光随后扫向附近众人。
连着附近的妃嫔和禁军统领也都纷纷称是,皇后眼底掠过一丝森然得意。
这时宣文帝身后低着头的一个蓝衣小太监忽然上前一步,淡淡地道:“陛下,贞敏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分身竟然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自然是要依照国法宫规予以处置。”
众人看去,不由都纷纷吓了一大跳。
那小太监不是贞敏郡主西凉茉又是谁?
他们同时都齐齐看向场中那女子,顿时都悚然迷惑。
竟然有两个贞敏郡主?
皇后先是震惊,随后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宣文帝忽然冷冽地道:“拿下那冒充皇家郡主的贼人,生死不论!”
周通方才还赞同了要处置贞敏郡主,见了如今的变故,还有皇帝脸色,哪里有不知趣的,立刻抱拳称是,一转身对着一众禁军大呼:“拿下那冒充郡主的贼子,生死不论!”
这等命令一下,令原本还有些缚手缚脚的禁军们顿时来了精神,方才不敢真动手而被这‘贞敏郡主’压着打的一口恶气,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于是纷纷抬弓围阵,将那假贞敏郡主围在其间,其他人持着长矛短刀,杀气腾腾地杀向那假的贞敏郡主。
那女子怎么堪这么多人围攻,只能仗着武艺不错,与众禁军周旋了片刻,便已经浑身带伤。
她情急之中,忽然跃起,朝着宣文帝这边杀来。
周通大惊,高声大呼:“护驾!护驾!”
那女子却拼着一口气杀到了半途,气力不支被拦在途中,身上一下子多了许多上横出来,她只得拼尽力气朝着皇后大喊:“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您答应过奴婢的!”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震惊地看向站在宣文帝身边的皇后娘娘。
皇后瞬间只觉得浑身发冷,发软,她苍白着脸,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女子,随后恼怒地尖利呵斥:“你这无耻刺客,胡说什么,本宫岂能饶得过你!”
话音刚落,忽然一支白羽长箭猛然射出,挟着凌厉罡风瞬间穿透了那女刺客的眉心。
“嗤”地一声,空气中陡然爆出一蓬血花,白的红的瞬间洒了一地,那女刺客身子一僵,冷冽地大睁着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少胆小的宫人都吓得纷纷尖叫。|
而不远处,太平大长公主唇角弯出一道冷酷的笑容来。
这笑容自然也落在西凉茉眼底,西凉茉微微颦眉,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只是让公主寻个人来冒充自己滋事,却没有想到公主会把这事做得那么绝,竟然直接动用了死士。
这种杀伐果决的行事风格,方才是百里青所欣赏的吧。
“是谁,是谁在这里杀人灭口?”皇后到底是经历宫内多年风浪,她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怒喝。
但这一声怒喝,却并没有减少别人对她的怀疑,反而惹来更多诡谲的目光。
韩贵妃冷冷地一笑:“皇后娘娘,您这是贼喊抓贼么?”
“韩贵妃,你……。”皇后柳眉一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道幽冷森诡的声音悠悠响起。
“是本座射的箭,杀的人,怎么,不是皇后娘娘说这样的谋逆者当杀么?”
那声音虽然好听,却带着一股子冷气森森,顿时让众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皇后看向来人,嘴唇都微微缠了一下:“九千岁……。”
暗黑色绣地狱红莲的箭袖骑射服包裹出他修长的身形,乌发用银观束起,从脑后垂落到腰间,拥有艳丽精致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的男子正手握长弓被司礼监众带刀厂卫们簇拥着走过来的。
不是去京畿大营视察的九千岁百里青又是谁?
每一次他的出现,都仿佛携着天边阴云而来,连空气里都是压抑森然的气息,众人都瞬间安静了下去。
西凉茉看着百里青,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唇,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他,回来了?
“爱卿,何时归来的,京畿大营之事已经处理完了?”宣文帝看见自己的宠臣,顿时毫不掩饰地露出惊喜之色。
百里青对宣文帝简单地行了个礼,淡淡地道:“回陛下,微臣是接到西狄边境哦密报,所以回来有事与陛下商议,却不想这么巧,一回来就见着了这么一出好戏。”
“爱卿辛苦了,一会子让小连子即刻让你到青岚池去休息洗漱一番。”宣文帝点头笑道。
百里青有洁癖,一日至少沐浴更衣两次,所以宫内有专门为他不远百里引来秋山温泉水修建的白玉温泉池。
“谢陛下,若是无事,微臣先告退了。”百里青丝毫不以为容宠,只是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