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躺着吧，又捡条命。”秦小鱼说得鼻子一酸。
  “人生就是这样，谁知道哪里有坎，过来就行呗，管他是爬过来的还是迈过来的，别追求完美。”周行到是真想得开。
  “我把文文带回来了，她还在走廊等，我先去安置她，再来看你。”
  “看我干嘛，这个丑样子。你回家看看两个孩子吧，我妈和我姐都担心坏了，你等着挨骂吧。”周行幸灾乐祸地一笑，脸更丑了。
  周司令已经从主治医办公室出来了，似乎有些心事，听说秦小鱼想送唐文文走，就把车让出来，先送她们。
  这是军区医院，离唐家太近，附近的老百姓很多来看病的。秦小鱼不敢让唐文文多留是有原因的，万一遇到个嘴欠的邻居，就前功尽弃了。
  不能带唐文文回周家，更不能去唐家，唯一的地方就是齐四那里。
  秦小鱼并没有告诉齐四自己出门的事，所以他对险情一无所知，见秦小鱼脸上灰呛呛的进门，有些吃惊。
  “妹子，这是在哪儿受气了？”
  “差点冻死，嘿嘿。”秦小鱼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听她讲完，齐四的脸都不是色了，一声不出抽闷烟。
  屋子里烟气蒸蒸，唐文文坐不住了，起身去了走廊。
  “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声不知就走了，还差点折在外面，你说你要是真出事了，我……”齐四说不下去了，把烟头用力掐灭，扔到地上，狠狠用脚辗。
  “哥，我错了，下次出门一定告诉你。”秦小鱼只能软懦懦的告饶。
  “哎，你心里也没我这个哥，算了。”齐四寒心了，扭身就走。
  “哥，我这找你商量事儿呢，你去哪啊？”
  “你看你那花猫脸，你到处跑也不嫌磕碜。我可知道好歹，你哥我还要脸呢，去王大娘那弄点药，她偏方多。”齐四点着秦小鱼的鼻子数落。
  秦小鱼轻轻巧巧一笑，做势要咬齐四的手指，他气得举起来巴掌来，高高抬，轻轻落，抚在她的头上，重重叹口气。
  “这辈子欠你的吧，真让人操心。”
  “哟，这干嘛呢？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知道的是干兄妹，不知道的以为小情人呢！”小四嫂不知从哪钻出来，酸得都要倒牙了。
  “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齐四横了她一眼。
  “嫂子，我们走？”唐文文在大堂里坐了半天，也腻歪了。
  “行了哥，你别动了，我自己去王大娘那儿。”
  秦小鱼这刚哄好齐四，正事还没说，可是瞧着小四嫂是不肯让他们两个单独待着了，只能从店里出来。
  她生日时齐四送的车，一直没怎么开，就放在门口。她刚已经打周司令的车回去了，现在正好有用。
  “哎！你干嘛呢！”小四嫂从屋里冲出来，站在车前面，不让秦小鱼离开。
  “怎么了？”秦小鱼不解地问。
  “这车现在我开呢，你下来。”小四嫂叉着腰，把肚子高高撅起来，示威给秦小鱼看。
  “好，我不开了。”秦小鱼乖乖从车上下来，她懒得惹麻烦。
  “你又犯什么浑？这车是小鱼的！”齐四在屋里听到动静，大步冲出来，顺手把小四嫂推到一边，让出车头。
  “你还敢打我！你打！今天不打死我我跟你姓齐！你连自己孩子的妈都打，你是不是人！”小四嫂一扭腰，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这波操作太6了，秦小鱼一时还没反过味来。她呆呆看看齐四，显然齐四不是第一次见，满脸的厌恶，掩饰一下都不肯。
  “妹子你走吧，她就这样。等孩子生出来，我就打她回家去。”齐四这话好使，小四嫂嗖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钻进屋不出来了。
  “婚姻这事，不是儿戏，哥你可不能始乱终弃。”自古劝和不劝分，秦小鱼也不能免俗。
  “她一直乱，也不是只跟我乱……”
  “姓齐的！你要讲良心，我跟你可是第一次，见红的！床单你也看到了，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吧！什么叫一直乱！你给老娘说清楚！”小四嫂目眦欲裂，又杀出来讲理。
  虽然她的话在理，可信息量太大了，这波操作实足的就是中年泼妇，路过的人远远的看起热闹来，店里的服务员也都在门口偷听。
  “四嫂你可别闹了，让别人看笑话，快起来！”秦小鱼见齐四梗着脖子不肯管，只能过去扶小四嫂。
  “我就是个大笑话。从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爱上他了。他不喜欢我化浓妆，我改。他不喜欢我染头，我改。他不喜欢我喝酒抽烟，我就不喝酒不抽烟！还要我怎么样？还说我乱，我跟他们都不是认真的，死心塌地跟着他，可是他怎么对我的？”小四嫂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秦小鱼也有点动容了。
  “四嫂，你快起来，地上凉，万一动了胎气，你可要知道后果。”秦小鱼只能在她的耳边恐吓。
  “反正你怎么做都是最好的，我是翻不了身了。”小四嫂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秦小鱼一眼，眼中满是怨恨。
  “走吧，快走，你一回来就让你糟心。”齐四唉声叹气地说。
  “哥，我这个妹子，要找个地方住，你看有没有地方能让她安静住下来，还不引人注意的？”秦小鱼见众人散了，抓紧时间问了一句。
  “你又笨了，脑子给冻住了？宋大麻子的屋子还空着，你搬出去就没人住，里面东西还都是你治办的。你等着，我给你拿钥匙。”齐四返身把钥匙送下来，秦小鱼忙带唐文文离开。
  齐四不提醒，秦小鱼还真忘了这个隐居的好地点。这里跟唐家的宿舍是两个世界，两边的人几乎没有交集。
  平时她送点吃喝上来，唐文文也不用经常出去抛头露面。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家里没了电话，秦小鱼打算再接回来。
  “梅姐，这是我小姑子，我就托付给你了。”秦小鱼还是不放心，找到姚梅。
  “放心吧，交给我了。她一个人要是懒得做饭，就跟我们吃一口。”姚梅也是女人，虽然唐文文穿得厚，还是一眼就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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