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池下还有多少妖灵？”
  金鱼怪说道：“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但光是四位大王手下的妖灵加起来也有上百个了。”
  “四位大王？”
  “就是珊瑚王、胖头鱼王、蛤蟆王、灵龟王。”
  杜云嘴角抽搐，这是天池湖底的水生物集体成精的节奏啊。
  “你说的那四位大王都是什么修为？”
  原本是来对付烛龙的，结果杜云发现，很可能要先面对一群水怪。
  金鱼摇着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大人，小的刚来这边不久，到现在还没有加入四位大王中任意一个的行列，我都是躲着它们的，深怕它们把我给吃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吧？”杜云直勾勾的盯着金鱼。
  金鱼有些慌张，强装镇定的说道：“小的以鱼格担保，所说句句属实。”
  杜云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坏笑：“那你带路吧，去你说的裂缝看看。”
  “啊？什么裂缝？”金鱼一脸紧张。
  “你刚才可是说过的，自己被放生于此，本是热带鱼种，差点冻死在这里，还好发现一处裂缝，从裂缝中涌出热流，你才得以生存下来。”
  “怎么？你难道都是骗我的？”
  金鱼欲哭无泪，意识到今个算是碰上老狐狸了。
  “大人！裂缝不能去啊。”
  “怎么就不能去了？你不是天天在那里泡温泉么？”杜云脸色一冷：“要是你不带路，我就杀了你。”
  金鱼吓得直哆嗦：“不是小的不愿意带大人过去，而是地裂一带被四位大王发现了，现在已经是四位大王的地盘，外人要是敢靠近，格杀勿论。”
  “什么时候的事？”杜云问道。
  “就是半个月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池湖水越来越冷，明明入春了，湖水却结冰不化，导致好多水生物被活活冻死。后来四位大王不敢在上层水域活动，躲在湖底深处寻找新的安身之处，结果就找到了裂缝，见裂缝中有热流涌动，便将其霸占。”
  看的出金鱼怪自从被小男孩放生后，经历了太多事情，憋了一肚子怨气，现在可算找到一个倾诉的人，张口就停不下来。
  “大人！我实话跟你说吧，最近我已经寻思着离开这片水域了，能游多远就游多远，最好能被人捕捞回去，卖给水族馆，再被哪个小朋友看上买回家养着多好。”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做温室的小傻鱼好啊，我就这点追求了，所以恳请大人放我一马吧。”
  金鱼声情并茂。
  杜云淡淡的看着它说道：“说完了？”
  金鱼点头。
  “说完了就带路，别耽误时间。”
  金鱼直翻白眼，感情自己刚才全是在对牛弹琴。
  无奈之下，金鱼怪只好朝湖底深处游去，杜云紧随其后，以防这家伙逃跑。
  游了近两个多小时，却还没到底，杜云感觉有些奇怪，将金鱼怪喊住：“你在带我绕路？”
  金鱼怪连忙解释道：“大人！你别冤枉我啊，我没有绕路，而是在走比较安全的路线，这条路线的确有点长，会走很多弯路，但这么做是以防遇到四位大王的手下，否则你我都会被吃掉的。”
  杜云直翻白眼，没好气的骂道：“你看我像是怕几头水怪的人么？”
  金鱼怪摇了摇头。
  “那你绕什么弯路，直接走最近的一条路，要是遇到其他水怪，我直接灭掉就是。”
  见杜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金鱼怪改了路线。
  还别说，路线一改，很快就遇到了两条水蛇，每条都有五六米长，身体有拳头粗壮，吐着蛇芯，眼睛里冒着智慧的光芒。
  “糟了！这是灵龟王的手下大将青白双蛇，大人！咱们快逃命吧。”
  金鱼怪吓得掉头就走。
  下一秒，身后传出巨响。
  好奇之下，金鱼怪回头看了一眼，随后鱼眼圆瞪，身体停了下来。
  那两头蛇妖已经被斩成数截，沉入湖底。
  鲜血染红了杜云身周的湖水，但是无法沾染到他身上，杜云脚下踩着一把冒火的长剑，眨眼间就飞到了金鱼怪面前。
  “你想跑？”
  金鱼怪吓得瑟瑟发抖：“大人！我没有想逃跑，我是准备去喊救兵。”
  “喊救兵？你前面说过，没有加入四大妖王任何一支队伍，你能找什么救兵？”
  “我，我……”
  杜云摆了摆手，打断金鱼怪说道：“别狡辩了，这次我可以饶了你，但最好别再有下次。你只管记住，就算四大妖王来了，小爷我该杀照样杀，你逃个屁。”
  金鱼怪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其实它想说杜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可怕说出来后，自己的舌头会被切掉。
  意识到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注定要死在这冷冰冰的天池之中，金鱼怪索性也看开了，不在拖延时间，找出最快的捷径路线，带着杜云一路下探。
  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水怪，几乎都是刚冒头，连狠话和恐怖的表情都没做出来，直接被剑芒斩成残缺。金鱼怪看的目瞪口呆，对杜云的实力认知不断提升，甚至到最后，有点狐假虎威的模样，见了水怪都敢放狠话了。
  突然，湖底出现了一条光线，那道光线蔓延了数里地，闪烁着钻石一般璀璨的光芒，长时间看过去有些头晕眼花。
  金鱼怪停了下来，指着那道光线说道：“大人！这就是裂缝，有热流不断从裂缝中涌动而出。”
  杜云踏着飞剑靠近，用神识朝裂缝中扫去，却仿佛被黑洞吸收了一般，什么也看不到。
  “裂缝之下是什么地方？”杜云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在裂缝外面活动，没敢进去。”
  “为什么不进去？”
  金鱼怪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实话跟你说吧，裂缝下面有危险，我是亲眼见过几头水怪进入裂缝，再也没出来过，之前也有人类修士找到这里，然后也进入裂缝，最终似乎都死在里面了。”
  杜云神色凝重的看着蔓延数里的裂缝，有种北极光的视觉效果，他用意念问道：“老阴，这是天池秘境的入口么？”
  “我不知道，你自己下去就明白了。”
  杜云翻了翻白眼，问了等于没问。
  “大人！地方我已经带到了，小的就不打扰您在这里看风景。”
  金鱼怪转身要走。
  杜云冷着脸说道：“看你大爷的风景，你陪我一起下去。”
  金鱼怪顿时慌张不已：“别啊大人，这底下危机重重，小的还没活够呢，您老还是自己下去吧。”
  “你怕什么，我既然敢下去，就有活下来的办法……这样吧，我答应你，等你陪我下去一探究竟后，我把你带走，当成温室的傻鱼养着。”
  金鱼怪有些动摇了。
  以如今的天池形势来看，它很大可能是游不出去的，最终只能冻死在这边，要不就被四打妖王生吞掉。而杜云给了它一线生机，至少有个盼头。
  “当然了，你不答应也可以，那我就现在杀了你。”杜云补充道。
  正犹豫不定的金鱼怪立马有了决定，堆着笑脸说道：“好的大人！小的愿意陪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杜云：“……”
  这社会真难混，连水怪都这么不要脸了。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下去？”
  心态改变后，金鱼怪表现的蠢蠢欲动起来，它何尝不对裂缝下的世界产生好奇，当初在外面看着璀璨的极光发呆时，好几次有过冲动下去一探究竟。
  杜云笑道：“现在就下去，不过下去之前，你变回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金鱼怪一脸懵逼：“大人！咱们见面的时候我就长这样啊。”
  “不对！你比现在大多了。”
  “大人是让我变大身体？为什么啊？变大的话，我怕钻不进裂缝里去。”
  杜云看了眼裂缝，宽度有一米，便说道：“你变得和裂缝一样宽，长度可以随心所欲，尽量长一点。”
  金鱼怪搞不明白杜云的心思，但也没再多问，既然都答应做小弟了，那就要有做小弟的觉悟，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必要的时候，捡肥皂也免不了。
  很快，金鱼怪变得跟三轮车一样大，杜云满意的点头：“这个大小不错，够容纳一个人了。”
  “容纳人？”金鱼怪瞪着大眼。
  “张开嘴。”杜云下令。
  金鱼怪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当它嘴巴张大，杜云踏着飞剑直接飞了进去，随后，从鱼肚子里传出杜云的抱怨声：“我靠！你在水下吃的什么东西，肚子里这么臭？”
  金鱼怪懵逼了。
  你特么跑老子肚子里做什么？该不会让我把你生出来吧？
  正想着，杜云的声音再次传来：“别愣着了，去裂缝里面看看，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帮我挡着，我多一道防线。”
  金鱼怪：“……”
  人类太无耻了。
  它甚至起了歹心，干脆逃离此地，让杜云在它肚子里憋死，或者喝一些硫酸毒药什么的，把人给毒死。
  这些念头刚冒起来，杜云继续说道：“别瞎想了，要是你乱吃乱喝，我保证用飞剑捅穿你的鱼肚皮，给你来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