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作者:浩瀚      更新:2024-10-07 02:10      字数:3963
  “林建成,你就是王八蛋。满打满算艳子也才十七岁,你觉得她多大本事能挣到这么多钱?借钱怎么了?不借钱你现在就是尸体。”白秀娥眯了眼,喉咙干涩:“林建成,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没要求过什么。你对我好不好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的儿子女儿不能再跟着你受苦,从今往后,孩子和我和老林家没有任何关系。离婚吧,我不能看着儿女为了你这么窝囊的爹可怜一辈子。”
  林建成捏紧了拳头,眼睛赤红,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白秀娥移开视线,“哥,收拾东西吧,这是林家的地方,林建成是林家的人,记得要你那些兄弟姐妹把你抬回去,好好照看。”
  以前林艳没想过把事办的这么绝,可是林家人实在办事太恶心。管林家人是生是死,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之前是她仁慈给林家人折腾的机会。
  这都下午了,白秀娥把东西收拾了直接和林艳往租房的地方去。白栋有些不放心,搬好了东西,左右看看:“秀娥,要不和你艳子先去回家住,要是林家的人来找事可怎么办?你们孤儿寡母出个事,那真是后悔莫及。”
  “没事舅舅,我在呢,我保护我妈。”
  林艳目光坚定,看向白栋:“这事必须得有个了断,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当我林艳是软豆腐。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敢动我一下,我让他们在看守所住一辈子。”
  以前林艳清高不仗势欺人,现在林艳可真喜欢仗势欺人的感觉。陈磊是县长的儿子,刘成跟着王老虎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认识有人。
  “算了,我今儿也住这里吧,多少有个照看。”
  白栋才不信林艳说的话,最后决定住下来,转头和媳妇说道:“你路上骑车慢点,这边事解决了,我立刻回去,好吧?”
  白栋媳妇姓李,胖乎乎的女人,点头:“我没事,骑车回去很快,一里多地。你注意着点,林家那个泼妇难缠的很。”
  妗子走后,现在刚搬家什么都乱糟糟,林艳就去门口买了两碗羊肉烩面。林艳是真希望白秀娥好林建成离婚,嫁人吧必须找个疼自己的男人,不拿女人当回事的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回去的时候,舅舅还和白秀娥在谈这件事,林艳进门:“先吃饭吧,四儿睡了?”
  林勇在床上放着,屋里冷冷清清,一盏微黄的灯泡亮在屋顶。
  “怎么出去买饭了?做点就行了。”
  白秀娥看到林艳手里端着的碗,不满的唠叨:“多浪费钱。”
  “年年省月月省,省的钱也不知道给谁了。”
  林艳说:“舅舅,你赶快吃饭,我妈爱省就让她省着。”
  “你这孩子最近说话怎么浑身带刺。”白秀娥说:“我也不是很饿,你和你舅舅吃吧。”
  “我吃过了。”林艳在一边板凳上坐下,说道:“你吃吧,我怎么也不会饿到自己。”
  白秀娥和白栋端着碗吃饭,林艳把东西大概整理了一下:“明天我去买个炉子在这边,就能做饭了。”
  “医院那个拎回来就行了。”白秀娥说道。
  “那也行。”
  “你真想和建成离婚?想清楚了?不后悔?”
  白栋饭吃了一半,忽然开口:“这可是大事,想清楚了。”
  “不离怎么办?林建成都那样了,他们家人还跟着喝血。你不知道,我这心也是凉透了,以前在林家被欺负打骂,林建成什么时候都是帮着外人骂我。这日子我也是过够了,你看看今天这事,原本就是林红无力取闹,她家里死人关我们艳子什么事?凭什么冤枉我们艳子你看看那林建成说的什么话?艳子是我们的亲生闺女,他帮着外人说话,恨不得把我们娘们几个点火烧死了。”
  白栋重重叹一口气:“离了也行,建成太不像话。”
  林勇哭了,林艳抱起他把尿,目光望着远处有些飘,什么是家人?团结一心,互助相爱的才是家人,林建成算什么?
  夜里,躺在床上,灯已经熄灭。林艳睡在床里面,白秀娥突然开口说道:“艳子,你觉得我和你爹离婚好吗?原本啊,我以为这辈子就跟他过了,可是到了医院,那么多的人。提出离婚两个字,那瞬间忽然觉得很轻松,离婚也挺好的,跟着他不管过多少年前路都是黑的。林家那些人太恶心,我忍不下去。离了也好,等你弟弟大一点我就出去干活,赚钱养你们几个。”
  林艳看着黑暗,心想,要是靠白秀娥养,他们几个都饿死了。
  “我都这么大了,能赚钱,你就放心吧。”
  “你真找那些地痞们借钱了?”
  白秀娥忽然开口:“你怎那么冲动,利滚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借的时候可是写着我爹的名,你和他都离婚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要你还。”
  林艳翻身,面对墙壁:“还是,你舍不得离婚?”
  “谁舍不得了。”
  白秀娥敲了林艳一下:“睡觉,别说话了。”
  林艳快要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白秀娥嘀咕,“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断了腿,林家的人根本靠不住,可怎么办?怎么活下去……”
  林艳实在困,什么都没说就进入了梦想。
  翌日,林艳醒来的时候白秀娥在外面垒灶台呢,她和白栋很快就把灶台搭好了。林艳蹲在水井边刷牙,白秀娥说:“马上你和妹妹在家看孩子,我出去一趟。”
  应该是不放心林建成想去看看,林艳吐掉漱口水:“你去那里?”
  “医院。”
  林艳视线扫过去,眉毛紧蹙。
  “我和你舅舅一块去,谈离婚的事,让他们把林建成弄回去。”
  “别跟着他们回村,那都是他们的人。”
  林艳倒了杯子中的水,“别拖拉,干脆一点。”
  “一会儿你小舅过来,你们在家做点饭吃。”
  “我知道了。”
  “我中午就回来了,奶粉在奶壶里,要是孩子饿了温热后再给吃。”
  早饭是粥,白秀娥和白栋吃了饭就出去了。林艳哄林勇睡着,她坐到院子里从口袋里拿出宋掌柜的那个玉佩,视线触及到手心玉佩。表情顿住,连忙又去兜里掏却什么都没逃出来。楞了半天,翻来覆去的看就差把手心这块玉石给摔了。
  初见这玩意明明是血红色,现在竟然变成了白色。成色不错的白玉,好像是掉色一样,一夜之间,颜色都被洗掉了。林艳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双龙玉佩,还是那个东西,花纹样式都没改变,不可能被谁偷去调换。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林艳心中一凛,总觉得这玉佩有点诡异,可是具体在那里又说不清楚。摆弄半响也没用,屋里的林勇忽然哇的一声大哭,林艳进屋抱起他以为是要尿尿,去掉尿布把尿。半响也没尿,闭着眼哭。
  林艳哄了半天没用,有些失去耐性:“别哭了。”
  门外突然响起个声音:“艳子?”
  林艳抱着孩子往门口走,抬头就见白粱带着两个妹妹来了:“他哭什么?”
  “不知道,兴许是饿了。”
  林艳叫林桃:“去倒点热水把奶粉温一下。”
  林桃越发明朗了,长腿跑的飞快,倒了半碗开水温奶粉,转头和林艳说道:“大姐,我来抱弟弟吧?”
  林艳原本也不会带孩子,白秀娥交代的时候她以为孩子很好哄,谁知道这人事不懂的小孩就会张着嘴哭。“你抱着来,别摔了。”
  “没事,在家都是我带。”
  可能是林勇有些怕生,林桃抱着他就不哭了。
  “你还不如桃子呢。”
  白粱打趣道,“桃子很能干,学习也好,咱们家说不定能出个女状元。”
  “是啊。”林艳笑着附和道:“桃子很厉害呢。”
  林桃闹了个大红脸,摆摆手:“你们说什么呢,我姐才厉害,什么都会干。”
  “这房子挺不错的,陈磊仗义。”
  白粱两个房间挨个看了看,“哎,对了,我还带了报纸过来,把墙上糊了吧,干净也好看。报纸在车筐里放着,我这就去取。”
  正说着,门外响起个口哨声,白粱就走了出去,林艳拿起小小的奶壶晃了晃:“能喝了吧?”
  林桃说:“应该可以。”
  门外响起个熟悉的声音:“白粱?你怎么也在?”
  “家里有事,来看看孩子。”白粱声音里含着客气:“赶快进屋来坐,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陈磊进屋看到林艳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奶壶,头发扎起露出白皙的瓜子脸,纤瘦身材在微弱光线下竟透着孱弱,陈磊心思一沉,目光紧紧黏在林艳身上。
  “呦?陈公子来了?”
  林艳偏头看过来,浓密睫毛根根清晰,明眸透着光。弯起唇,眉眼含着笑。
  “大清早来,是有什么事”
  一旁白粱回头抬手搭在陈磊的肩膀上,笑道:“陈少爷够义气,为咱们家鞍前马后的跑,中午艳子记得留人家在这边吃饭,艳子做饭很好吃。”
  陈磊回过神,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啊。”
  林艳穿了碎花外套,黑色长裤,乌黑头发扎在脑后。初见,她出现在赌场,格格不入。干净的眸子看起来纯洁,笑起来却十分狡黠,整个人透着股灵气。
  “你几号走?”
  林艳给陈磊和白粱倒了水,白粱看向陈磊眨巴下眼睛:“听说你在b市混的很好,做什么生意?拉兄弟一把?现在下海做生意的都赚钱了,在家那点工资不够吃喝。”
  陈磊笑了起来,声音爽朗:“白粱啊!我倒是想带你入伙,只是这……你还是适合当老师,性格使然。”
  林艳也笑了起来,偏头看向白粱:“舅舅,你这性格不适合做声音。”太单纯了,生意场上可以耿直但是不能单纯,你可以不算计别人但不能被别人算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信了!”白粱脸有些红,“我为什么不行?”
  陈磊摇摇头没说话,林艳喝了口水抬眸看向陈磊:“哎,还没问,你在b市做什么生意?”
  “倒卖家电。”陈磊说道:“之前在国营单位开车。”他摸出根烟抽了一口,眯眼:“赚的少,就出来单干了。跑运输赔了钱就转行去广东那边进货到b市来卖。”
  电子产品,林艳对这个社会了解的不少,从打听到书上看。
  “电子产品很赚钱吧?”
  “刚开始,说不上赚钱,凑合吧。”
  国营单位是国家办的,死工资,陈磊这脾气还真不像是能老老实实干活的人。
  “哎,上次你和我打听那个王哥做什么?”
  陈磊按灭烟头,开口道:“当时看你着急就没问仔细,你怎么知道的王哥?”
  林艳笑了笑,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粱噗嗤一声笑了:“这丫头鬼着呢!”
  中午林艳做饭,陈磊火速跑回家搬来桌子凳子凑了个饭桌,跑腿速度快的很。
  “林艳,什么时候去b市玩找我,管吃住。”
  林艳没搭腔,白粱和陈磊寒暄:“你太客气了,够义气,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甭跩文了,是兄弟就什么都别说。”
  林艳一边炒菜,一边想,这个陈磊的目的太明显了,司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