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此有限的力量就想要让我生个孩子……”林若眯起眼睛，眼底再度有灰色的雾气弥漫。
  这一刻祂似乎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奥拉维岛上那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女人，以及那绮在窗边黑扇遮面的美丽少女。
  原本哼着歌的黑扇少女在这一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下一秒就继续垂眸哼着那不知名的歌谣。
  林若也不管祂，视线落在那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女人身上，只是一眼，就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本质。
  “舍弃了其他所有，纯粹以欲望与生育的规则力量构建的个体，甚至包含了一丝莎布的本质，但这依旧不足以真正让我与莎布·尼古拉丝孕育子嗣……”
  “……原来如此，真正的目的是污染我，然后在我身上孕育出另一个我。”林若轻声说道，祂显然看到了许多东西，“再以此为媒介唤醒我体内沉睡的疯狂，打破脆弱的平衡，致使【我】彻底苏醒，迈出我一直靠卡bug才没有迈出的最后半步。”
  “很有可行性的做法……”林若点评了一句，语气淡淡，好似完全不是在点评针对自己的致命陷阱，而是在评价与自身完全无关的事。
  但下一秒，林若的动作忽然一僵，像是被抽掉了作为开关的发条。
  紧接着，祂眼底的雾气飞速褪去，林若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船舱，却是心有余悸的出了一身冷汗。
  “妈耶！”
  林若感觉自己真的吓死了，他是真的都没想到，不过是稍微分析了下莎布那边可能针对他的布置，就直接导致神性小范围复苏，再度进入了祂的状态。
  虽然那个状态的祂依旧算得上林若本人，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似乎莫得感情的状态实在让林若接受不能。
  太可怕了。
  就这，还只是神性初步复苏，林若都不敢相信自己要是完全变成了外神会如何。
  “不行，短时间内我涉及的这方面知识已经太多了，再继续思考下去，祂又会溢出来……”林若忽然表情一变，他咬了下舌头，利用疼痛进一步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起身前往克莱恩所在的船舱，“奥拉维岛不是关键，那个容器我就算是不管她，她也会自己消失……”
  “现在最关键的反而是稳住我的状态。”
  而等林若来到了克莱恩的船舱时，后者显然大吃了一惊。
  “林若，你怎么又……”
  不是刚刚才稳住状态的吗？
  “上灰雾，现在，快。”林若以极快的语速道。
  “好！”克莱恩也没有废话，立马采取了行动。
  于是十来秒后，两人都来到了灰雾上。
  坐在属于自己的青铜座椅上，林若闭着眼睛，他能感到到自己身上属于“祂”的部分在迅速褪去，属于“他”的部分再度占据了他大部分的自我，同时那些本不该这么早就想起的记忆上也蒙上一层模糊的滤镜。
  林若并没有再度忘记这些记忆，只是在蒙了这层滤镜之后，只要他不再刻意去想，这些记忆就将处于某种特殊的“遗忘”状态。
  这也是曾经的审判天使，处理这些有毒的记忆与知识的方式。
  “呼……果然我在这里留了后手。”林若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却依旧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奈亚拉托提普这次的提醒本身就是祂给他所布置的最大的陷阱。
  “你现在怎么样？”见林若睁开眼睛，克莱恩连忙问道。
  “已经没问题了。”虽然本身还没完全缓过来，但林若依旧朝克莱恩笑了下。
  克莱恩顿时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刚刚到底……”
  “不要问，因为我现在不能再想那些事。”林若摇了摇头。
  “抱歉……”克莱恩闻言一惊，接着道歉道。
  “没事……”林若摇摇头，接着道：“你联系一下嘉德丽雅，我们不去奥拉维岛了，直接坐未来号离开。”
  “好……”克莱恩一愣，也没有迟疑就点点头，紧接着问道：“那概率之骰怎么办？”
  “我会跟威尔说明情况，看祂什么时候能来取走。”林若揉了揉眉心，他现在也顾不上送概率之骰的事了。
  至于奥拉维岛那边，他会向鲁恩军方和风暴教会举报，奈亚与莎布的目的都只是他，只要他不过去，问题就不大。
  因为约定早已禁止了祂们制造大范围死伤与污染的行为。
  第七十七章 威尔：那大概是我脑子进水了
  “什么？你们不去奥拉维岛了？那我怎么办？”
  一大清早的，当林若与克莱恩告知了胖药师达克威尔之后的行程有变的时候，后者当即是震惊到破音，震惊的同时显然也有些慌张，“不是、你们不能这样，你们已经收过我的定金了……你们这样是不道德的。”
  “抱歉，临时出了点意外，不过你放心，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人，哪怕不去奥拉维岛，也会安排好你和你的胖鹦鹉。”林若笑着说道，他端起桌子上的红茶慢悠悠的品尝起来，还不忘示意旁边的克莱恩，“格尔曼，你跟他解释吧。”
  听到林若这话，胖药师达克威尔的情绪显然安定了些，接着就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克莱恩。
  克莱恩瞥了自家摸鱼的老师，无奈的同时露出了格尔曼式的礼貌微笑，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就此分开，你的定金我们会退还给你，至于概率之骰则交由我们亲自交给你们生命学派议会长——这已经得到了你们生命学派议会长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