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
  “那老板，来两碗饭。”
  “嗯？我说我吃过了。”
  “我知道，两碗都是我的。”
  “……”
  看着对面的宋小冉低头猛炫饭的模样，赵邵康压住笑意，忍不住道：“这么香吗？”
  宋小冉猛举大拇指：“香，真香！胖哥手艺一流！”
  “嘿嘿嘿嘿，”绰号胖哥的老板兼厨子憨厚的笑了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看着她吃饭那么香，赵邵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莫名地开心起来，心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这几天的魂不守舍心神不宁都消失了。
  他索性点了一瓶啤酒，拿了一个杯子，一边看宋小冉吃，一边自斟自饮。
  “额……”
  宋小冉吃太快突然噎到，抢过来赵邵康面前的酒杯，吨吨吨喝了下去。
  赵邵康愣了一下，淡淡一笑，起身又找了个干净杯子，给宋小冉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喝。
  宋小冉大半碗米饭下肚，放下饭碗，小口抿了口啤酒，认真分析起来了正事：
  “其实其他商家学我们做促销是完全无法避免的事情。这件事吧也不光是件坏事。只能说，有弊有利吧。弊肯定是我们一部分客户被抢走了，我们收入变少了，但是有利的地方……嗯，你在不在听啊，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宋小冉下意识擦脸，以为是刚才炫的米饭和菜沾在了脸上。
  被发现了的赵邵康眼神也不闪躲，嘴角微微一勾，笑容干净温柔：“没有东西啊。我在听呢，你继续说啊。有利的地方是什么？”
  没东西你老是盯着我看干嘛呢！
  宋小冉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可是却发现赵邵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像一弯池水漾开了秋波。
  这人咋这么不知羞？
  宋小冉反而有些害羞了，面色有些发红，微微发热。
  糟糕，应该是酒喝多了！
  宋小冉连忙放下了酒杯，轻咳了一下缓解了尴尬：“有利的地方是大家一起做大了蛋糕啊。以后整个城里的人买衣服就想起来和平路夜市。这样我们的生意虽然距离最高峰差了点，但是持久性变强了。毕竟我们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其实是大型百货公司。他们有自己工厂，有稳定货源，拿到的衣服比我们还便宜，名声也比我们大。我们这些小摊也只能靠薄利多销和服务取胜……”
  “嗯？你这人到底是不是来谈事的啊，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赵邵康应道：“你说的都对。”
  “……但是我们这些小摊的竞争要保持在良性的范围内。简单来说，就是不能打价格战了。我们利润本来就薄，如果为了吸引客人一直搞促销变相降价，最后肯定大家一起完蛋。”
  赵邵康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没你想的那么透彻。昨天已经有附近的商贩开始打7折了。如果我们也跟进，利润会更少。”
  哼，终于恢复正常了，可以讨论问题了。
  宋小冉正经道：“恶性竞争一旦开始，只有最有实力的才有可能活下来。我们肯定不是活下来的那个。所以你准备怎么解决呢？”
  赵邵康道：“其实我今天已经约了几家商铺和摊贩后天，也就是周日一起吃个饭商量下。”
  “哦？”
  “合则两利。我想和大家约好制定一个最低的促销标准。另外，我好想着是不是可以联合一些小贩采购进货。因为大家一起合起来量大，工厂拿货会便宜不少。”
  宋小冉看向赵邵康，目光里是惊讶和赞叹：“哇，赵邵康你好厉害啊，托拉斯都要被你整出来了？！”
  “托拉斯是啥？”
  “哦，就是产业联盟，就是商家联合在一起成立商会垄断市场什么的。”
  “那肯定不至于。”赵邵康浅浅一笑，能获得宋小冉的认可他很开心，“就是大家一起报团取暖罢了。”
  宋小冉点了点头，连忙嘱咐：“一定得用合法手段，不能动手，一定不能使用暴力逼人家。”
  赵邵康笑容渐渐消失，心里有些发堵：“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额，也不是。只不过……”宋小冉没好意思说，哥哥都说你打架可以称得上职业。
  赵邵康歪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该如何解释，他可不想让宋小冉对他有丝毫误会：
  “我不否认我使用过暴力，并且有时候可能下手有点狠。但是我从来不先动手，更不会去欺负别人。我很早就出来做事，有些时候我只能靠自己。你要明白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跟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我只会在面对恶人的时候，才会变成恶人。恶人还需恶人磨。”
  想起来刚来的时候踹的宋青峰那几脚，宋小冉心想赵邵康说的也没错。
  这有些人你跟他讲道理没用，报警没用，冷处理呢更是不行。
  一想到这，宋小冉有点不好意思，举起了酒杯，诚恳道：“是我以前对你了解的太少，我刚才说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赵邵康脸上的笑容恢复了，也举起来了酒杯。
  叮。
  两人碰杯。
  赵邵康放下酒杯，双手按桌，目光炯炯地盯着宋小冉：“小冉，既然你已经了解我了，我有句话想说。”
  “啊？”宋小冉放了下筷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