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妈出去后，云烟透着门缝往外看。
  书房大门紧闭，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也不知道爸爸跟远墨聊了些什么。
  云烟洗了澡，吹了头发。
  往常十分准点的生物钟今天失效了，她无聊的刷了会儿微信。
  她现在微信好友有几十个，但能经常聊天的也就那几个，手指轻轻一滑，就到了尾巴。
  正巧，云烟看到陆林居然换了头像。
  ——破碎的镜片。
  云烟悄悄打了招呼：“睡了吗，林林。”
  那边几乎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结果两分钟后，还没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云烟又打字：“你眼镜碎了吗？”
  陆林另外一边的眼镜还是好的，他坚强的看着手机。
  他把自己打的一大段话删除掉，说：“不小心摔了，明儿去配眼镜。”
  云烟问：“怎么摔得呀？”
  要知道，陆林对他的眼镜无比宝贵，之前好几次差点摔了，云烟都见他眼疾手快地捞回来。
  哪想到，这回居然真的摔碎了。
  陆林很快回复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最后只是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云烟觉得陆林这个语气有点奇怪，按照陆林地性格，至少也得洋洋洒洒写一堆才是。
  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然后下一句话陆林发的就是：“我爸妈催我睡觉了，明天聊！”
  云烟也没多想，她说：“晚安。”
  =
  方爸爸跟远墨的聊天内容，主要是齐氏。
  原来，现在齐氏已经彻底崩盘。
  方爸爸在跟远墨讨论要不要低价收购了齐氏，送给远墨。
  ——就当以后如果云烟要退婚的补偿。
  毕竟这是退婚，只要是被退的那方，不管男女，脸面上肯定都会很难堪。
  而远墨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方家。
  也就是说，他不会主动提出退婚。
  方爸爸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想着补偿。
  可远墨没收，他说：“方叔，齐家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再沾。”
  至于以后如果真的被退婚……
  远墨说，“您和方姨照顾我这么多，我不会再来您这里吸血，以后不管退不退婚，都是我乐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皮肤被光照着，泛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白。
  配着那张漂亮极致的侧颜，给方爸爸一种‘再说就是侮辱他’的感觉。
  是啊，齐氏本来就是用齐老太太陪嫁的财产堆出来的，齐潇又是老太太唯一的闺女。
  要不是老太太走的早，齐潇和远墨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个程度。
  讲道理，齐氏的钱本来就该是远墨的。
  但整个齐氏却是被齐老爷子一手建立的。
  远墨并不想跟其沾亲带故。
  所以，远墨不介意在齐氏走下坡路的时候，给它脚底浇点油，让它消亡的更快一些。
  至于收购齐氏，y-itc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方爸爸完全没注意到，他跟远墨的谈话到了最后，已经逐渐成了远墨为主导。
  虽然远墨话不多，但他就是偶尔给一点回应，绝对字字珠玑。
  所以，直到当天晚上，远墨驱车离开。
  方爸爸也没有再说出‘其它退婚补偿’这样的话。
  因为远墨没有再给他机会。
  =
  云烟放下手机，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酝酿睡意。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楼下有车子启动的声音。
  有意识和身体能作出反应这是两码事，云烟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
  就算她没定闹钟，但是高中生的本能也让她不会起来太晚。
  所以这会儿才刚过六点半。
  因为早上没有安排任何学习，云烟懒懒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看。
  朋友圈第一条居然是远墨老师发的。
  他手里托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可能刚出生没多久，看着又小又可怜巴巴。
  配文：机场旁边捡到，有人要来领养吗？
  时间是三点十二分。
  云烟不知道昨天远墨什么时候从家里走的，但看着这个定位和时间，就可以推断出他肯定还没睡。
  她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成年人真的好累啊’。
  需要独自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还得工作赚钱。
  整个人几乎是连轴转的。
  吃早饭的时候，餐桌上只有方妈妈。
  云烟疑惑地问：“我爸呢？”
  “他今天去国外开一个临时会议，早上四点钟就走了。”
  云烟正在低头吃煎蛋，她吞下去一口，又问。
  “这么赶吗？”
  方妈妈脸上也有倦意，说：“是一个跟facebook合作的大项目，咱们公司之前就被刷下来了，你爸爸又换了另外一个小一点的项目，这才有了面谈的机会。”
  老方临时收到邮件，当时就订了机票，准备出发。
  幸好当时还有余下的机票。
  方妈妈说：“不然你爸恐怕得申请加急航道，坐私人飞机过去。”
  这也能看出来方爸爸最这次合作的重视。
  云烟一边吃东西，一边跟妈妈闲聊。
  “那之前的大项目呢？是全世界竞标吗？”
  “嗯，”方妈妈应道，“这次机会难得，很多公司都参加了，之前你爸爸竞的主项目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云烟对此也不太了解，就算有之前的记忆，她对工作方面的事情也不在行。
  更别提这种大的合作了。
  方妈妈终于能看到云烟一脸迷迷糊糊、听得云里雾里的表情。
  含笑给云烟递过去一杯牛奶，忍不住多说了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好的项目，在全球只选一个合作伙伴呢，那才是最大的赢家。”
  云烟喝完奶，“妈，您可饶了我吧，一点都听不懂。”
  不过……云烟觉得自己第六感还是很准。
  她想到了远墨的朋友圈，问：“如果要参加这场会议，应该是今天凌晨两三点出发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如果是统一发邮件的话，应该在三点二十九分收到的。”
  方妈妈道，“唔，如果之前就得到答复了，那应该很早前就确定了时间，不用像你爸爸一样，这么赶时间。”
  云烟又看了一眼朋友圈，远老师到机场的时间更早一点。
  那应该跟爸爸这个项目没什么关系。
  她忍不住嘟起了腮帮子，想，怎么会觉得远老师出现在机场，就是参加这个大项目的呢？
  方妈妈正好也吃完饭，戳了戳她的脸。
  “想什么呢？”
  “远老……我在墨哥朋友圈看到他今天捡到了一只小猫，很小的那种，幼崽。”
  方妈妈很惊讶：“他还有朋友圈？”
  云烟：“……？”
  方妈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远墨的头像，给云烟看。
  不是那种屏蔽了人的一道杠。
  而是根本就没有朋友圈，点不开的那种。
  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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