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困难，所以我……”
  田果果还欲再次辩论，却被司泽南开口轻声打断，“果果，别忘了我们那天晚上的誓言啊。”
  司泽南指的是很久之前，两人一同进餐时共同发的誓，两人许诺，无条件相信对方的一切。
  田果果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才有点不甘心的抬起头，目光看向司泽南，“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
  其实如果让田果果完全相信司泽南可以独面困难，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眼下这种情况，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既然他让自己回家，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另一种是问题很大。
  如果是第一种，倒还好说，如果是第二种的话……
  “如果是第二种，我留下来又能帮他分担什么呢？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田果果是这样想的，于是不小心也说出来了。好在她的声音很小很细，直播间没有人听见。
  司泽南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但是碍于人多眼杂，也就没再说些什么。
  田果果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既然事情已经澄清，那继续播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跟直播间的观众简单道别之后，司泽南就关掉了直播。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就是……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谈一谈。”司泽南对着房间里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那些人很快就撤出。而此时此刻，房间里只剩下司泽南和他的助理。
  “现在没人了，只有你和我，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司泽南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眼前的助理，不徐不缓的问出这句话。
  “大约是从，两个月前。”助理自知躲不过，低下头实话实说。
  “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助理似乎踌躇了一会儿，目光四下流转，可能是想要说谎。但他无意间瞥到司泽南冰冷无情的眸子，侯杰顿时吓得滚了，滚，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应该知道的，我最讨厌说谎，所以我不希望听到你对我说谎。”司泽南沉眸，看着眼前有些惊慌的助理，一字一句陈述出这句话。
  助理踌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笑道，“老板，你还是那样一成不变呀。
  “你知道的，我妹妹在他们手中，他们答应我，愿意带我妹妹去美国做心脏搭桥手术。那可是能救我妹妹的命啊，对我妹妹有利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做呢？”
  “你妹妹有心脏病这件事，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司泽南顿了顿，“又开口道，你甚至没有和我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那是啊老板，我的个人事情又怎么能够和您说呢？和您说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助理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司泽南的眼睛，“老板啊老板，您平时看起来冰冷无情，但是我们都知道，您背地里却是对我们很好。可是如果一个人表面上一直冰冷，那么我觉得任何人都会忍受不了吧。”
  司泽南顿了顿，又开口道，“给你的好处就是带你妹妹去美国做心脏搭桥手术吗？你跟随我这么久，如果和我说这件事情，你觉得我不会帮忙吗？”
  助理摇了摇头，“老板，我真的不确定你会不会帮我的忙，我只知道那天我妹妹发作，差点就死在医院里，我这些年赚的钱都投在医院里给我妹妹治疗了，所以我别无他法。”
  “你真是荒唐到了极点啊。”司泽南冷笑，修长且关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椅子扶手。
  “老板，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解释些什么了。我妹妹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所以要杀要剐随你便。”说完这句话之后，助理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这是诬陷，如果我把你告到法院，你觉得赔偿的费用你支付得起吗？”司泽南怒极反笑。
  助理摇了摇头，“老板，我知道您的性格，您不会这样做的。”
  “你倒是挺了解我，那我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呢？”
  “老板，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在威胁我吗？首先我之所以说你不会这样做，是因为我跟随你这么久。你的善良有爱心，我有目共睹。其次是你这么有钱，又怎么会在乎从我这样一个穷光蛋身上去抠一点小钱呢。”
  司泽南低下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少顷，他在开口时，语气柔和了几分，“半年之前，你家门口有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放着3万块钱。那笔钱你没有交到警察局吧？”
  听到这句话后，助理脸色微微变了变。
  “三个月前，你在路上见义勇为，帮助一个年轻人赶跑了歹徒，那个年轻人又给了你一千块钱作为感谢费，这个我没说错吧。”
  助理瞳孔骤缩。
  “一个月之前，公司发奖金。推荐出这些年，在职位上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人。你是获得者吧，我想一想那个可以获得多少钱来着？10万对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0万。”
  司泽南说这些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助理，想在他脸上分辨出些什么，果然不出他所料，助理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其实我早就有些疑惑，明明我给你开的薪水那么高，为什么你每天还是吃泡面呢。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妹妹住院，心脏有病，那我一定会救的。”司泽南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晴空万里的天空。空中有飞鸟快速掠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些钱是……”助理的双手有些颤抖，说话开始变得结巴。
  “我原本想一直瞒着你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我以后两清了，所以有些话啊，我必须要说出来。”司泽南转过身，看向助理的眼睛，“我不会去法院告你，也不会对你和你妹妹怎么样，你走吧。”
  “老板……”
  “不要再叫我老板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两个陌路人。”
  “老板，我把咱们公司害得那么苦，还差点又让你招遭受黑锅，你为什么不惩罚我？”助理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