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粉132：卧槽。我当时出了一千块，那可是我的压岁钱。
  新粉156：妈蛋。我之前听说钱言被抓了，原来是真的。
  新粉178：走走！去微博爆料。
  铁粉24：啊哈哈哈。狗咬狗啦。
  新粉203：温秦在隔壁卖包呢，去那里问他。
  *
  与此同时，温秦的直播间突然流量激增。邀请他前来的包包店老板高兴极了，在旁吆喝道：“我家的包包，连温秦小哥哥都赞不绝口。你们买我家的包包，就是支持他喜欢他。买买买，机不可失，便宜卖了。再卖出五个包包后，我请温秦小哥哥出场哦。”
  在旁稍作休息的温秦脸色黑了黑，看在钱的份上没反驳。直播间里大部分是他的粉丝，粉丝的购买能力是这个老板请他来直播的根本原因。他入道三四年，虽然没大火，也积攒了些死忠粉丝。
  老板留下助手继续卖包。
  他避开镜头，走到温秦面前低声问：“你之前那个一掷千金的有钱粉丝什么时候进场？今天的销售额跟上次比差了很多啊。”
  上次温秦被钱言说服来这个工厂直播间卖包包，本来他不愿意来，是钱言说不要跟钱过不去，所以他才自降身份来这里直播卖包。结果效果炸裂，当天卖出去二十万。其中有一笔十万订单，是盛葵奉献的。她买了这家老板当天售出的所有包包型号各二十个。老板高兴疯了，当场和温秦约好下一次直播，也就是今天。
  然而，今天轰轰烈烈地直播一个小时了，才卖一两万块，老板哪能满意。
  “你看今天来的人倒是挺多，但下单的人太少了啊。”
  温秦面带不悦，一点也不心虚地斥道：“你着什么急？这才开始一个小时。”
  老板陪笑：“是是是。温秦你的带货能力圈内都传遍了。绝对没问题！没问题！”
  就在这时，老板的女助手突然喊道：“老板！老板！”
  老板一愣，低声斥骂道：“叫唤什么？这是直播现场！”
  女助手冲着镜头讪笑道：“那个，亲们稍等，我去喝口水。”
  说完丢下一众网友，冲到老板和温秦面前，压低声音说：“有人来砸场子！”
  老板一惊，冲过去看电脑屏幕，当即下巴掉了。
  新粉46：温秦小辣鸡！
  新粉67：温秦小辣鸡！
  新粉89：温秦小辣鸡！
  新粉103：温秦小辣鸡！
  一排排轰轰烈烈的新粉冲进直播空间，雄赳赳喊出整齐划一的五个字，一下子把正常进来看直播的网友给挤了出去。
  温秦当场脸都绿了。
  老板气得跺脚，扭头便质问温秦，“你是不是得罪谁了？要闹换地方闹啊。你知道我开直播五个小时要给平台掏多少推广费？这次要是搞砸了，你可得赔我！”
  温秦咬着后槽牙，再怎么说他也个有点知名度的艺人，虽然现在虎落平阳，也不至于被人指着鼻子骂。
  邱仁一脸紧张地冲过来，把他拽到一边，压着声音说：“秦哥，盛葵那女人太下作，竟然在直播上说你和言姐姐合伙诈骗粉丝的集资钱。现在粉丝都冲过来质问你。那啥，当时我也捐了两千块，是不是言姐姐拿走的啊？”
  温秦脸一白，“这事我不知道。是钱言自己贪心不足……”
  邱仁还是没经验，他即便鼓动粉丝去盛葵直播间闹事，也该藏了温秦的名号，他难道忘了自家艺人的屁股不干净？现在那些粉丝反过来闹事，他脑子一热竟然建议道：“秦哥，盛葵欺人太甚，咱们得反击啊。你现在就去直播她怎么仗势欺人把你的资源给撸掉的。”
  工厂老板快急死了，那两人还在一旁嘀嘀咕咕，他不管不顾地上前拽住温秦的胳膊，“温秦，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问你要钱？”
  他用一种看大骗子的鄙夷眼神盯着温秦。
  夏音向盛葵大姐盛若涓求救，刚才骂温秦小辣鸡的那些人是盛大姐找来砸场子的，嗯，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要不是夏音拦着，盛若涓怕会直接冲到工厂直播间揍温秦。
  谁知道这波刚开始，盛葵气定神闲地直播揭露温秦的黑历史，结果他的粉丝当场倒戈……一时间温秦的直播间热闹非凡。骂他辣鸡算轻的，更多是那些被骗的粉丝捧着一颗颗碎裂的心在疯狂质问他。
  老板女助理拿着手机晃了晃，“老板，我们也被骗了。他经纪人被抓，网上还疯传他偷税漏税，糊得到手的角色都被人抢了。咱们还给他那么多出场费……”
  老板当场傻掉，扯着温秦的领口要说法。
  温秦能给什么说法！
  现在他的经纪人身陷囹圄，他所在的公司雪藏他，不给他派资源，还让他自己挣钱还这几年公司花在他身上的培养费，不然他不会沦落至此直播卖东西。
  劳资能屈能伸，不在此时逞强，他讪笑道：“老板，大不了我免费帮你直播几次……咱们都是老朋友，这点忙我还是愿意帮的。”
  老板：“……”从没见过如此厚脸无耻之徒。
  *
  刚才的闹剧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换了一拨网友，好似换了天地，盛葵的直播间又恢复了我聊你买的闲适状态。
  一上午两个小时，她卖了快五百斤的百香果，而且都是现金收入，李红惠高兴地嘴都合不住。
  夏音怕盛葵身体吃不消，让今天的直播到此为止。
  拽下耳机，盛葵松了一口气。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她的微信炸了，n多未读。还未来得及看，大姐盛若涓的电话打来。
  “小五，温秦那个小辣鸡很不安分啊。他还敢招惹你，那不是逼着大姐收拾他。放心啊，大姐已经找人搅了他的直播。”大姐的声音干脆有力量，倒豆子似的把战况告诉了盛葵。
  盛葵嗯了一声，“谢谢大姐。”
  “现在很多艺人糊到转行做微商或是直播，既然他没有任何反省，那就不要怪大姐逼得他连这个也做不成。”大姐冷哼一声，“这种不思悔改的人，就应该把他狠狠打倒在地，永远爬不起来才行。”
  挂了电话，二姐盛若溪的电话又进来，“小五啊，二姐看了你的直播。真的是好棒棒的啊。”
  盛若溪向来在盛葵面前扮演的是和蔼可亲尤善鼓励的慈母角色。
  盛葵嘿嘿笑了两声，“谢谢二姐。”
  “哎呀，我倒是想多跟你说两句，你三姐四姐应该等着给你电话，我就不占用时间了。”
  说完挂了。
  盛葵一愣，三姐的电话准时进来。
  “小五，我已经跟手下人说了，让他们和淇滩镇政府洽谈一下，看双方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它那里的无公害蔬菜和水果，都是我盛鲜生的客户喜欢的。拜拜。再聊啊！”
  盛葵：“……”三姐的时间全在挣钱，能分给她一分钟就是真爱啊。
  她点了下手机，“喂，四姐？”
  四姐娇软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来，“小五，我正让我手下的调查员准备温秦偷税漏税的材料。他蹦跶地挺欢嘛！那就让他去牢里蹦跶吧。好啦。不说了。你乖乖的啊。拜拜。”
  盛葵：“……”四姐威武！
  *
  连着两天盛葵每天上午准时去淇滩镇小滩村直播，连夏音都佩服她。八月的天外头的温度高得要命，站一会就汗流浃背，当然不如瘫躺在空调房舒服。
  盛葵没有喊累喊苦，热了就躲在大棚里，渴了就喝点绿豆汤，矜矜业业不输专业直播。这三天直播卖了一千多斤的百香果，李红惠召集亲戚朋友全来打包发货，果园里一时间热热闹闹，好多人都过来围观。有些人见这么快就卖出去，三天进账一万多块，比出去打工挣的多，还能在家照顾老人，心里头这账一算，都觉得李红惠捡了金元宝。
  好几个人围着夏音，想来年加入我撑半边天基金会的扶持项目，一起发财致富。
  夏音自然高兴，要是李红惠这个试点项目做得好，她可以向基金会请求更多的资金，扶持更多在家务农的妇女。
  第四天直播，观看人数暴涨。
  新粉：从微博来的，初恋小姐姐加油。已买。
  新粉：打卡！果然是初恋脸。已买！
  新粉：哇哇，好一张清新脱俗的脸，确定没有美颜滤镜吗？
  新粉：微博来的。已阅！
  新粉：看多了网红脸，再看小姐姐，简直不要太real美啊。
  盛葵：“？？？！！！！”
  第9章
  夏音眼疾手快，打开微博，发现盛葵竟然以＃百香果小姐姐＃上了热搜第46名。虽然倒数，好歹上了热搜。
  她点进去，原来是之前一位看过盛葵直播的粉丝，拜倒在盛葵的颜值之下，遂做了一张盛葵吃百香果的动图。
  动图里的她，身着白t，笑眼弯弯，乌发飘飘，又甜又美，一颦一动满满的全是似有似无的勾人，少女感爆棚。
  真正的美女只有动图才能见真章，何况盛葵目前流出来的照片视频全是直播中截取的渣画质。
  这位粉丝除了在微博疯狂安利，还在b站up视频，彩虹屁吹得震天响，最后一幕跳出一行肺腑之言：百香果小姐姐俺稀罕你。妥妥的直男土味气息。
  原本这引不出什么水花，然而人要火的时候，怎么样都拦不住。
  或许是这两年千人一面的网红脸太多，恰在这个时机盛葵的这张脸出现在了人们的心里。尤其以一群狂爱初恋脸的男性粉丝为主，纷纷在各自的社交空间安利盛葵。一时间百香果小姐姐，这位清纯动人还拥有一颗公益爱心的女孩，意外地火起来。
  盛葵客客气气地跟突然涌来的人笑着打招呼。
  果然这是个流量为王的世界，今天的直播效果异常好，比平时多卖了两倍多。就在她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嵇虞君的电话来了。
  夏音一瞧见，赶紧把盛葵喊过来。谁的电话都可以不接，这位恐怖嵇女士的电话不能不接。
  盛葵清了清嗓子，这才接起电话温柔道：“妈妈！”
  夏音悄悄避开。她去盛家找盛葵玩最怕碰见嵇女士，哪怕正笑得前仰后合，见了她也得立马收敛神色，恭敬鞠躬，乖巧地跟鹌鹑一样。不然她的恐怖眼神审视着你，当晚必做噩梦。
  “小五，今晚的丽人会慈善晚宴，你准备穿什么？找造型师讨论了吗？可有合适的珠宝配饰？”嵇虞君不急不慢的声音，一下子让盛葵脸色一变。
  完蛋。这几天忙着直播，完全忘了这件事。
  她看了下手表，可不是嘛，就是今天。
  嵇虞君见盛葵没吭声，以为她要食言，“小五，做人要说话算话。你答应妈妈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许是她也觉得声音过于严厉，缓和道：“我就猜到你忘了准备。我约了小程，你现在来大宅和我一起过去。还有六个小时准备，时间很紧。”
  小程大名叫程祥，是嵇虞君非常信任的造型师。凡是嵇虞君参加重要场合都会去程祥的造型室从头到脚进行完美打造，有时候要端坐好几个小时。花费时间之长让盛家姐妹退避三舍。
  盛葵压低声音，“妈妈，我现在有事。晚一点再过去好吗？”
  嵇虞君顿了下，“天大的事比不过今晚。”
  “……”盛葵：果然天下妈妈说话的腔调都一样哦。
  “我现在在滩溪镇小潭村做直播，等中午直播结束我就过去。”
  嵇虞君自然知道她的小女儿这几天在做善事，原本以为这丫头一时高兴，玩个一次就够了，谁知道竟坚持到今天。
  对盛葵的改变她喜闻乐见，但今晚的慈善晚会这丫头必须以最美的姿态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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