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
作者:风过叶落      更新:2023-03-11 14:24      字数:5998
  怎么会等到现在, 把这份代表着巨大利润的东西送给他呢,可在听薛蟠苦笑着说了下薛家的情况后,秦子轩就有些明白了。
  有些东西不是薛蟠不想做,而是少了当家做主之人的薛家, 在那个时候,能够维持住自己现在的家业,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还是靠着贾家在背后撑着。
  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是拿出了这些东西,最大的可能也是被人给夺走,就算是四大家族够强硬,挡住了那么别有用心之人,薛家也不会占据大头。
  与其费劲心机,冒着风险,到最后收获的利益,只是别人施舍下来的一点点,那薛蟠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反正有着他父亲积累的那些财富,他也是饿不死的。
  对于薛蟠的想法,秦子轩不置可否,不过不得不说,白白得到这么一份大的利润,他还是很开心的,自古以来,有权不代表着有钱。
  别看秦子轩现在挺威风的,但他在财政方面上,也不过就是比自家三哥稍稍好点罢了,还不一定能比得上薛家有钱呢,当然,这只是单纯的指银钱方面。
  若说古玩珍宝,孤本典籍,那全世界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比皇家多,不过那种东西,自己使用是没问题的,若是想卖出去当钱花,那是半点可能都没有的。
  就算是他们舍得下这个面子,不怕被别人嘲笑,皇家的东西,御用之物,哪个不怕死的敢买啊,这些东西,那控制的都是极为严格的,擅用贡品可是死罪。
  所以说,虽然按照固定资产来算,秦子轩那绝对是天下有数的小富翁,但若论起这手中流动的银钱,他可不比薛蟠富裕到哪去。
  而作为一个皇子,要用钱的地方,那是多了去了,薛蟠这次,可不仅仅是给秦子轩送了一大笔的银钱那么简单,对方这是直接送了一个下金蛋的老母鸡啊。
  现在的琉璃,那比起后世来,可谓是价值连城,就连皇宫之中都属于珍稀产品,若是一般人的话,就算是得了这方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弄。
  可在秦子轩这里,那就无需顾及那么多了,直接便把方子给了吕长安,让对方去皇城制造局,找几个老工匠,就把东西给做出来。
  秦子轩对这方子一点都没有严防死守的保密态度,对那些工匠们,更是懒得去说什么必须要保密,不保密就怎么怎么样的话。
  身为大乾皇朝的宁王殿下,他有那个自信,这个世界上还没人敢动他的东西,除非那人是真的要钱不要命了。
  看过了制造出来的玻璃之后,秦子轩也没有太管,王府之中也有跟了他多年的门客了,把这事情交给对方去办之后,秦子轩便又回到户部做事。
  相比于钱财上的获取,商税改革一事才是能让他在朝廷上站稳脚跟,博得一致赞誉的重要事情,相比于政治上的声望,钱财自然就算是小事了。
  与秦子轩想得一样,打着宁王殿下的旗号,对这门生意动心的人估计有不少,但敢动手的那却是一个都没有,秦子轩本人甚至都没用露面,琉璃坊就办得是红红火火。
  对于那进入了王府库房的大比银子,秦子轩也没有忘记,自家还正处于苦苦煎熬之中的三哥,直接就分了三成的利润过去。
  这下子,有了当今两位皇子的坐镇,本来便只有贼心没有贼胆,虽然看着眼馋但却不敢动手的那些人,就更是连贼心都不敢有了。
  当然,在看到了日益增多的白花花银子后,秦子轩也没有忘记真正的功臣,他仔细的想了想,当年在扬州,这家伙所提的那个请求。
  直接就给了薛蟠一个承诺,什么等两年之后让他妹妹参加选秀之类的,那都不用去了。
  秦子轩很是大方的告诉薛蟠,满城的未婚公子哥,尽情的去选,除了皇室子弟,他都可以让父皇给他妹妹赐婚。
  这样霸气的话,薛蟠似乎是从未想过会在一向克制的五皇子口中听到,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嘴巴都快张成了o形,让秦子轩后来一直都忘不了对方那副模样。
  简直比前世那些著名的笑星还要搞笑,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秦子轩已经有十多年,未看到任何的小品和喜剧,所以笑点都变低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朝政繁忙之余的调剂品,没错,自从商税改革一事步入了正轨,或许是看不得儿子清闲,秦子轩又被安排了其他的差事。
  与他有着一样待遇的,被一堆事物给压得踹不过去来的还有其他的两位皇子,秦君这次那是真的不偏不依,一视同仁了,所有的皇子,没有一个能闲下来的。
  好在,最不喜欢忙碌的秦子轩和秦子墨,这段时间也已经是忙惯了,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抗拒,而秦子祺就更不用说了,这位虽然更多的喜欢书本,但一向都是很听话的。
  年关已经过去,渐渐的,原本雪白的树叶一点点的变成了绿色,春风虽然还有些刺骨,但一年一度的春闱,还是在这瑟瑟的寒风之中开始了。
  今年春闱,除了新近投靠过来的薛蟠之外,王府内也有几名跟了秦子轩多年的门客参与,这并不犯忌讳,皇子培养门客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只是秦子轩,就连一向不太关心在乎这些事情的秦子墨门下也是有人参加的。
  至于秦子祺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位的门客大多数都是书生,与秦子墨手下,大多数都是武夫可以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事实上,就连秦子轩门下,都是有几位武人做门客的,毕竟,如今的大乾,虽说重文轻武,但却不会像是宋朝那样,差距那么鲜明。
  这一点从定远将军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若是放在大宋,武人想要娶公主,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世人天生的就对武人有着蔑视。
  大冷的天被定为副考官,其实秦子轩是不太想去的,毕竟他的学问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炼,但也谈不上多么出众,顶多是不会出丑罢了。
  这三年一次的会试,集结的可是全天下的精英人物,各个都是举人身份,秦子轩自认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判他们写出来卷子的。
  与其说他是被派去做考官的,倒不如说他是被派去混资历,顺带着去监督那些考官的,对秦子轩来说,这会是一趟注定很无聊的事情。
  而且,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因为那所谓的人脉结交,门生遍天下,天然同盟什么的都是属于主考官的荣耀,副考官那就是当陪衬的。
  不过虽然不喜欢,但皇上的命令谁人敢不听,秦子轩还是面带微笑,装作一副很是荣幸的样子,与二哥秦子祺在贡院碰头了。
  与他这个纯粹是被赶过来的充当吉祥物的皇子不同,秦子祺对于自己能当上考官一事,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对此,秦子轩是真心的不能理解。
  这么大冷的天,跑到贡院来,陪着那些举子们一起被困在这四方小天地之内,憋闷的要命,还不能随意的走动,就跟坐监牢似得。
  那些考官们高兴,不难理解,有很多人还混不上这个差事,可对于他们皇子而言,这个差事就谈不上什么荣耀了,兴许一个不好还容易引来麻烦,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不过显然,秦子祺的想法,与他这个俗人那是截然不同的,或许在对方看来,能第一眼看到考生们的卷子,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要不然,秦子轩实在是不能理解,他二哥在试卷发到考生手中之后,与那些主考官副考官们,一起开始拿笔认真做起试卷的行为。
  装模作样的拿着手中的毛笔,秦子轩低头瞅了眼试卷上那所谓的圣人之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拗口的文言文了,你让他学还行,想让他写,不逼到份上,他可不愿意费那个心思。
  不过这个时候,似乎好像不写也是不行了,抬头望了眼正聚精会神写着卷子的众人,秦子轩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不得不放弃自己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中二思想,开始老老实实的随大流了。
  第437章
  说实话, 前世当学生的时候, 秦子轩不只一次咒骂过那些该死的课程, 尤其让他深恶痛绝的就是数学, 天生没有理科生思维的他那是被折磨的够呛。
  与数学相比,语文反倒是秦子轩的强项,也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东西,不过这项强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 就被各种各样的学霸给打击到了。
  甚至一度让秦子轩怀疑,自己当年到底是有多大的脸, 才能好意思把语文这一博大精深,让人钻研一万年怕是都不够的学科, 当成自己的强项。
  与那些拗口的文言文相比,简单明了, 直接一算就能算出来的数学,相比起来不知道要多么的有亲和力才是,当然,这个时候说这些,那都是没有用的了。
  望着那些奋笔疾书的考官们, 秦子轩虽然已经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打酱油的, 可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随着大流,咬着笔杆脑子空空如也的对着面前的卷子。
  屋子里安静的气氛,蓦然让秦子轩有些回忆起了,前世他每次月考的时候,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学渣级代表人物,那个时候,他每次就是这么坐在这里发愣的。
  没办法,中学时期的管理还是极为严格的,哪怕是你把整张卷子全部都写完了,没到点那也不会有人放你出去,一个字都不写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秦子轩还记得,有一次月考结束的时候,作为总是给班级拖后腿的他,第一次没有被班主任给批评,那不是他突发猛进考得有多好。
  而是有一个脑子进水了的学生,在那考试的卷子上画了一朵小菊花,直接就把判卷子的科任老师给气疯了,第一时间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找他们班主任。
  那一次,班主任的怒火才冲着那个让他丢脸丢到家的学生去了,像是他们这种每次月考必被批评的差生,反倒是很侥幸的逃过了一劫。
  想到那被班主任给展示出来的,画得极为形象的小菊花,秦子轩忍不住弯了弯眼角,他拿着手中的毛笔,一时间还颇有些意动。
  不过瞅了瞅屋子里的那么多人,还要站在他身旁伺候的下人,秦子轩想了想,最后还是不得不遗憾的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脑子放空了一会,秦子轩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再看向这卷子的时候,也便不觉得那么讨人厌了,提起笔试着答了一张卷子之后,时间便也到了中午。
  在这小小的屋子里用过了午膳之后,秦子轩扫了眼一点时间都不耽搁,就又开始答起卷子的考官们,挑了挑眉,这回可是没心思跟他们玩了。
  这又不是前世的高考,需要写标准答案什么的,这考官们就算是把试卷都答出来了,也顶多就是作为一个衡量的标准,意义是有,但作用却不那么大。
  与这次的主考官说了一声,秦子轩便打着巡视考场的名义,出去遛弯了,打算瞅瞅那些奋发向上的举子们,现在都是什么样的状态。
  这可是难得的现场直播,前世的那些电视剧,就算是制作的再精良,还原的再贴近现实,那也是远远比不上的,若是不亲眼瞅一瞅,岂不是有些可惜了。
  其实科举考试,往往都是有着专门的巡考官的,判卷子的考官是不能近距离接触考生的,这是为了考试的公平,不过身为皇子,又不用判卷子,秦子轩自然是有些特权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身后也是跟了个巡考官,说是为了方便听他吩咐,但其实,根本就是为了监督他,当然了,秦子轩对此也并不是很在意。
  反正他每次出行,身边就没有不跟人的时候,这么多年,他也都习惯了,有人愿意跟着,那就让对方跟着呗,也省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成了背锅侠。
  会试乃是科举的最后一步,能来此应试的都是举子,但凡是能够中举的,便已经没有穷人了,历代皇朝对于举子的待遇都是相当好的。
  在大乾皇朝刚建立那几年的时候,因为进士的稀少,很多举子都是可以在地方为官的,虽然最高也只能做到县令这个位置,而且还是极少数,但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当然,这三年一次科举,偶尔还有恩科的加下来,进士已经不像是以前那般稀少,别说是那些举子了,很多进士甚至都捞不到官做。
  不过即便是这样,举人也是可以见官不拜,称一声老爷的存在,自古以来就有穷秀才的说法,却从来不存在穷举人的说法,可以说,中举之后,那就相当于越了一个阶层。
  对于这些举子,会试的考棚也是相对来说好了一些,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的,去过贡院的人那都知道,那种地方,嘿嘿,简直比监狱还要差上两分。
  长不过五尺,宽不过四尺,高不过八尺,每个人只发三根蜡烛,进去后就由那大头兵把门给锁上,就算是你放弃了考试,那也是不允许出来的。
  为了防止作弊,考棚还没有窗户,只在房顶有个不大的通风口,避免犯人啊不是考生在里面会被闷死,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吃喝拉撒睡都只能在这考棚里进行。
  相比于前几次考试时,还有什么臭号的分别,到了会试,那都是一人一个独立的茅厕,这是为了避免考生去厕所的时候作弊。
  可以说,从你进入考场以后,那就是跟进了监狱没有区别,在那个小屋子里面待着吧,什么时候考完了,什么时候才能给放出去。
  这样做,虽然显得有些不太人道,残忍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却是最大限度的能够防止作弊现象的发生,保证会是的公平性。
  秦子轩虽然是考官,但他跟这些考生没有任何区别,拿到的卷子也都是第一场的,虽然在他那里觉得有些抓瞎,但对于一层层考上的举子们,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都是些四书五经的经意题,也就是前世老师们最常考的名词解释,考验的是背诵和记忆。
  除此之外,就是律法方面的知识,还有诗词,与乡试时考得差不多,就是难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会试一共是分散场考得,三日一场,这也是为了防止,考生在里面一连憋九天再给憋死了,毕竟,那么个小房间,实在是太过熬人了一些。
  别说是身子体质本来就弱的书生,就算是放个壮汉,那都得被憋疯,就算是这样,分成了三场,第一场出来的时候都有被抬着出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有的考生年纪太大,有的考生身体素质太差,还有的考生是因为心理素质不过关,又正好赶上这换季的时候,染点病是避免不了的。
  不过这都是少数,大多数考生还是很□□的站着走出来了,虽然一个个面色都不是特别好看,身形也是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站在考棚的最里边,秦子轩望着这些关了三天,终于被放出去的考生们,心中不禁有些庆幸,还好他不用参加科举,要不然,这环境那可真是得让人难受死。
  事实上,秦子轩现在都有些佩服这群考生了,尤其是那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考生,这么多年的科举经历下来没把人逼疯,还能坚强的再来考试,这韧性也是够强的了。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都说相比于武人来说,书生的意志力薄弱,要秦子轩看,那都是胡扯,就算是把那些武人换过来,这几天蹲监牢似得的经历,也绝对是不轻松的。
  心里感慨了一下后,秦子轩便也随着大流离开了考场,下一场考试在三天后,虽然说他在考场并没有太累,但这三天他还是寻思着,去好好的放松一下。
  毕竟,那一个个监狱似得考棚,虽然不是他住的地方,但只看着他就觉得很是压抑,可贡院一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他若是不去看那些考生,就得回屋子里待着。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让人心情好受,到处都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最关键的是,秦子轩还找不到可以跟他说说话,聊聊天的人。
  本以为能相依为命九天,成为最佳好伙伴的二哥,第一天就跟着主考官跑了,两人除了做卷子以外,就是聊些学术上的话题,秦子轩压根就插不进去话,那给他郁闷的。
  其他那些副考官倒是能跟他聊一聊,不过身份不一样,瞅着那些人拘谨的样子,秦子轩就没那个兴致了。
  再者说了,能做考官的,一个个岁数都不小了,俗话说的好,三岁一代沟,这秦子轩跟他们比起来,那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代沟了。
  在考场里面煎熬了三天后的秦子轩,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家三哥给拽出来,跑到了龙源楼,欣赏歌舞的同时,更是痛快的大醉了一起。
  当然,在这个期间,秦子轩也没少给自家三哥普及一下考场之内的见闻,在他那堪比说书先生一般的水平下,秦子墨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头一次对自家天下的科举有了这么深刻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