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作者:骨小七      更新:2023-03-11 16:17      字数:3958
  “黑哥!”有人立刻迎上来,看见是他,恭敬地打了招呼,“黑哥今天是照野猫还是抓兔子?”
  照野猫和抓兔子都是黑话,这个店间隔一段时间就会上一批货,照野猫就是没有目的地看看,看对眼了就带走。抓兔子则是来取先前订好的货。
  黑哥左右看看,问:“娘娘呢?”
  “老板在后院。”
  黑哥点点头,往偏门走,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对这个灯光昏暗的小店已经非常熟悉。接待他的小弟连忙跟上,并且招呼手下备好茶水送上来。
  黑哥进了包间,也没为难接待他的人,只说让娘娘完事儿后过来,说完将一把通体发亮的匕首随手扔在桌上,然后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能上前院接待的都是人精,一看见那把匕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向黑哥告退之后直接去了后院。
  娘娘本名王权,至于为什么叫他娘娘……
  “那冤家怎么来了?!”王权一瞪眼,转头对几个正在看货的客人道,“几位慢慢选啊,不管看中了什么,一律给你们打折!我那边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失陪了。”说完捂着嘴笑了笑,转过身笑容立刻消失,压低声音问,“他说来干什么了吗?”
  “没说,但我看他腰包里有东西。”
  王权嗤笑:“他一个路霸能有什么好东西!”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摆出热情的样子,来到黑哥所在的包厢。一进门,他看见黑哥在把玩那把匕首,心顿时往下沉了沉,变得更加慎重。
  “哥,你好久都没来看我啦!”王权发着嗲,殷勤地给黑哥倒水,还送到嘴边。
  黑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我不来你不是正好快活了?”
  “没你我怎么能快活?”王权暧昧地瞟了瞟黑哥的小腹。
  黑哥冷哼一声,收回匕首,接过茶杯放回桌上,淡淡道:“你这儿的门可不好进,我这种大老粗也就只有用那根才能撬开你王娘娘的门了。”
  王权见他开始抛话头,给手下递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地退出房间,细心地关好门。
  人都走了,王权站起来没骨头一样靠在黑哥身上。黑哥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把人推开。两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往前悄悄翻个白眼,转身跨坐在黑哥身上,开始谈话前的活动。
  半个小时后,黑哥从王权身体里退出来,深深舒了口气,抓过沙发上的一件衣服扔在他身上,自己就这么敞开地往沙发上一坐。王权裹好衣服,爬起来给他点烟,那东西顿时流了他一腿。
  黑哥吸了两口,一把将王权抱起来,对着那儿就按下去,两人都是一哆嗦,王权娇嗔地扭着腰道:“你想累死我?”
  “放心,王娘娘后宫三千,怎么可能连这点都受不住。”
  王权哼哼唧唧,自己玩儿得很愉快。
  黑哥就跟一大爷一样,岔开腿,抽着烟,眯着眼睛纯享受。
  过了一会儿,他掐着王权不让动,说:“我有个东西,你帮我出手,二八分。”
  王权难受地在他胸前锤了几下,见他不肯松手,无奈道:“规矩你都知道的,办不了。”
  黑哥笑了笑,挺了一下腰,王权顿时绷紧成了虾子,半天都没缓过来。
  “就二八分,行还是不行!”
  王权眼泪都下来了,哭哭啼啼地说:“我去找买主不要钱啊,帮你打通关系不要钱啊,你给的那点够?我还要不要养活自己了?”
  看见他哭,黑哥有些心软了,又感觉到他里面绞得跟什么似的,拎着他反压在沙发靠背上:“我养你,每天让你吃得饱饱的!”
  王权趴在沙发靠背上又哭又骂,双腿却一点没放松,要不是黑哥,换成别人都能给他勒断气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黑哥一巴掌一巴掌拍着他汗湿的两团肉:“让你一点,三七分。”
  “条件呢?”王权脸红扑扑的,魂儿还没回来呢就开始谈生意,“先说好,杀人的事儿我可不干!”
  “有我在用得着你杀人?!”黑哥又点了只烟,“拿了钱以后,你……”
  王权奇怪地看着他。
  黑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拽到跟前:“拿了我的钱,以后不准再浪!”
  王权嗤笑,可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凝固在脸上。他看着黑哥,愣了一会儿,忽然心虚地撇开眼:“东西呢,先给我看看值不值。”
  黑哥放开他,从包里拿出天启石扔过去。王权家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做古玩交易,是不是真东西他看一眼就知道。
  他把那块硬币大小的石头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脸色一变,忙走到房间的角落,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电,慎重而仔细地查看。
  黑哥靠在沙发背上抽着烟,神情捉摸不定。
  过了大概十分钟,王权抬头盯着黑哥:“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路上顺的。”
  “你跟我说实话!”王权神色凝重。
  黑哥瞟了他一眼:“来格尔木的路上遇到一个男的,外地人,看上去是个有钱人。兄弟几个本想跟他借点钱花花,没想到那小子拳脚功夫不错。这东西是一个兄弟从他兜里顺的。”
  王权不信:“就这样?”
  “不然呢?”黑哥笑了,“他打折了我一只胳膊算不算?”
  王权端详着手里的石头,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一般的宝石,他甚至看不透这东西的材质。非要说的话,这倒像是某些特定的人群才会使用的宝物。
  如果真的是这样……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王权问。
  “老子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这玩意儿值钱!”
  王权见他是真的不知情,将石头递给黑哥:“哥,这东西我弄不了。”
  黑哥看着他:“你跟我开玩笑?”
  “我说真的。”王权顿了顿,“我这里的客人买不了这东西,你得去找科汉达。”
  提到那个人,连黑哥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闷闷道:“不去,出不了手就算,哥送你了。”说完就要走。
  王权忙追过去:“老黑,这东西很可能是有主的,那个年轻人可能是天师,他能感应到这块石头。那些人我们惹不起,你听我一句劝,扔了吧!”
  王权这番是掏心窝子的话,黑哥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他心里有数,他不能不管这件事。
  黑哥沉默了一会儿,把那块石头拿过来,临走前回头看了王权一会儿,道:“刚才我说的话一辈子都算数。”
  王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话都到嘴边了却没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转身进屋换了件衣服,匆匆离开了店铺。
  黑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踹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那块石头。
  王权说的话他是相信的,但是明知道这东西能赚一大笔钱却要把它扔掉?黑哥有些不甘心。
  虽然说在神泉那儿遇到的小白脸身手确实了得,但他这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他不信一个体能稍微比常人强悍一点的人能把他怎么样。再说了,就算那个人真的找过来,他把这石头卖了,也应该是去找买主的麻烦,关他什么事?
  况且,没有足够的钱,王权那小子肯定不愿意跟他走。
  黑哥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觉得不如拼一把!这么想着,他顿时有了目标,大步朝黑三角的最深处走去。
  黑哥刚转进小巷子就被人堵了,在黑三角这一块没人敢堵他,除非……
  “动作还挺快。”黑哥不动声色地打量突然出现的男人,见对方一身黑色装扮,还带着一个超大的兜帽,把脸都遮了。
  ☆、62.第 62 章
  黑哥也没打算事后还能找到这个人,对于对方长什么样也不在意,看他只有一个人也没太放在心上。双手插兜走过去,撞了那人一下:“让开,你挡路了。”
  他话刚说完,只觉得兜里的石头像烧起来一样,烫得他一缩手。
  “在这儿。”那个人说话了,声音冷冷清清,是个男的。
  黑哥哪儿吃过这种闷亏,一下子火了,挥着拳头揍过去。但他的拳头刚抬起,“咔啦”一声他的小臂眨眼的功夫就被拧成了麻花!
  “啊——!”惨叫从黑哥嘴里发出来,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碎骨乱戳的手,疼得险些晕厥。
  那个带兜帽的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手指头轻轻一勾,他兜里的那块石头就飞了出去。带兜帽的男人拿在手里看了看,转身走了。
  黑哥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走了几步后消失在原地,“他妈的!”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虽然没看见对方的脸,但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之前在神泉那儿遇到的那个。
  王权找到黑哥的时候,差点没被他断裂的手臂吓死。
  “哥,你、你这是……”
  黑哥见到他松了口气:“哭屁!手断了接起来就行,又不是死了!”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王权费劲儿地将黑哥扶起来。
  “一个带兜帽的男人,把那块石头抢走了。”黑哥想起来就窝火,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什么?!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我怎么知道!”黑哥恼怒不已,刚走几步,又看见前面有个人挡在路中间。
  他想今天没这么倒霉吧,已经断了一只手了,难道另一只也保不住?
  王权也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很快他认出了来人,恭敬地问:“科老,您怎么来了?”
  科汉达冲他点点头,看了黑哥的手一会儿,问:“你跟他交手了?”
  眼前这个老人脸上褶子很多,看起来年纪不小,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黑哥多少也听说这位科汉达,在他面前不敢摆谱,道:“我还没碰到他手就折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的。”
  科汉达没说什么,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符,沾了点黑哥的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纸符一碰到血就腾起一团火,瞬间就把纸符烧成了灰。
  “这么强的火灵之气,只可能是他……”科汉达喃喃道,“消失了近百年,他终于又出现了!”
  黑哥和王权都看傻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跟看戏法似的。
  科汉达道:“两个小兔崽子,还想活命的话今晚上的事儿谁也不准说!”
  王权跟他多少有点交情,磕磕绊绊问:“科老,刚才那是……”
  “不该问的别问!”科汉达粗鲁地打断他,拿出两个折成三角形的纸符递过去,“随身带着,最近安分点!”
  黑哥和王权虽然还是云里雾里,但科汉达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当即恭敬地接过护身符,小心收好。
  就是这么低头再抬头的极短时间内,科汉达已经走了。
  王权和黑哥对视一眼,十分自觉地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闭口不谈。
  山谷内,对消失的蓝光的寻找依旧一无所获。
  木榣坐在巨树的树枝上,晃荡着两条腿,慢悠悠道:“找不到算了,对方这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初一横眉竖眼地扫视四周,气愤不已:“难道真的搬家?”
  “嗯。”木榣从树上跳下,轻轻跺了跺脚,立刻从远处跑来一堆长得极其相似的孩子。
  “爷爷,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