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琛淡淡道：“名利圈子里，肮脏和龌龊很多。算计白月湘，谁能获利？你从这个地方入手，或许能发现你想要的东西。”
  “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她早就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苏可可了，她的身边不仅有叔，还有大星、嫚嫚、泽哥……
  这些人，每个都是她的老师。
  “对了叔，这段时间少给吴助理安排任务吧。”苏可可突然道。
  秦墨琛挑眉，“这是老板娘在体恤下属吗？”
  苏可可扑哧一笑，“是啊，吴助理年纪一大把了才盼来一朵桃花，就不要耽误他谈恋爱了。”
  “我会把你的体贴转达给吴助理。”
  苏可可再次见到殷少离，发现他憔悴了不少。
  以前的他意气风发、金贵高傲，可现在，那些天生自带的光环似乎被磨光了。
  “又要麻烦你了……”他对苏可可微微一笑，脸上疲惫难掩，但灰暗的眼里却有了点儿光彩。
  “我听我小姑说了，这次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笔单子如果成功了，我转给你一半的酬劳。”殷少离道。
  苏可可想划分清楚，他就帮她划分清楚。
  不然，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两人叙旧的时候，秦四爷环胸立在一边，眼睛望着窗外，没有看两人。
  约好的地点不在殷家，大概是殷少离知道可可不喜欢殷家，所以选了别的地方。
  不过，即便秦四爷不说话，还是有很强的存在感。
  他没有刻意收敛自己身上的锋芒，尽情地发光发热，努力当一颗瞩目的太阳。
  殷少离看了窗边的男人一眼，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给苏可可。
  “你结婚的时候家里正忙，我和小姑都抽不出时间去现场。这是迟到的结婚礼物，祝你和秦四爷恩爱到白头。”
  苏可可顿了顿，接了过来。
  秦墨琛闻言，目光也朝这边打了过来。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带了宝鞘的匕首，很适合女孩用。
  “这是……风水宝器？”
  这东西一看就是上了历史的风水宝器，上面还有灵气缠绕，也不知用灵气孕养了多久，是一件对风水师来说可遇而不可求的法器。
  苏可可立马关上了木盒，将东西递还给他，“殷少离，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上面已经刻了你的名字。”
  苏可可一愣，重新取出那匕首。
  刀鞘打开，锋利的匕首上反过一道光，接近手把的地方果然刻着“可可”二字。
  “你用这把凌风，秦四爷用那把麒麟，最适合不过。”
  苏可可一愣，抬头看他。
  叔以前在古董店里买了一把麒麟弯刀，那麒麟弯刀上的煞气被抹除之后，成了一把上佳的风水宝器，只是叔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强，不到使用风水宝器的时候，所以那把麒麟弯刀也就压箱底了。
  殷少离怎么知道这麒麟弯刀？
  “那古董店是殷家开的。”殷少离那双干涩布有血丝的眼里缀了点儿笑意，“你们买那把麒麟弯刀的时候，我在。”
  更多的他没有说，转而说起了正事。
  苏可可无奈，只好收下匕首。
  秦墨琛瞥了殷少离一眼，任由小丫头收下这份礼物。
  当着他的面送可可礼物，就觉得光明正大了？自作聪明。
  “……白小姐身上死气越来越重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找你。
  就在这两天，如果不能将白小姐的命格换回来，她会死。”
  殷少离说起这次的客户白月湘，神色凝重，“我找人贴身跟着她，但你应该知道，这样没用，真到那个时候，她还是躲不过。对方已经油尽灯枯，马上就要死了。”
  “果然是换命。”苏可可冷声道。
  “是换命，还不是普通的换命。”殷少离目光暗沉，“背后的邪道风水师借用阴阳八卦阵，将白小姐的命格封锁在了别人身上。
  一来阴阳八卦阵千变万化，我不能确定是哪一种阵法，只能强行破阵，小姑便是因为强行破阵遭到反噬，对方比我们想象中厉害很多。
  二来，我找不出白小姐的命格被换到了什么人身上，也不知换到她身上这短命的命格又是谁的，也就无法采用温和的办法换回命格。”
  换人命格等同于换人命，若对方是个短命鬼，这么一换，白月湘就会变成短命鬼。
  第788章 媳妇干事，我咸鱼瘫
  不过，因为白月湘本身气运不错，短期内，这命格还不能完全影响到她，这也是为什么她身上明明早就有了死气，却熬到现在也没出事。
  “白小姐说，背后阴她的是白睿希。”
  殷少离怕苏可可不知道，便解释道：“白睿希是白小姐的父亲白世华在外面的私生子，已经被白家认了回去，几个月前白世华甚至办了生日宴，在宴会上公布了这位白家小少爷的身份。
  白月湘很肯定地跟我说，想她死的就是她这位弟弟。
  可我这些天查过那白睿希，他私下里并没有跟任何可疑的人接触，为了讨好白家的长辈，他甚至洁身自好，不碰烟酒，不近女色。”
  殷少离没有查到可疑之人，却并不排除白睿希的嫌疑。
  反正命格已换，白睿希只需要默默等着白月湘死就行，的确不需要做什么。
  可是，白睿希不跟换命的人接触，殷少离就找不到突破口。
  若是知道白月湘的命格被换给了谁，一切就好办了。
  他不得不放弃第二种办法，选择强行破阵换命。保险起见，破阵的人至少要两个。
  可现在的殷家……
  身为顶梁柱的姬家家主生死不明，几位有能力的长老都被废了道行，剩下的几位长老，不是殷少离自傲，本事还不及他。
  有时候资质就是这么重要。
  资质好的人，能轻松超过那些修行了十几二十年的人。
  殷少离当然知道是苏可可废了几位长老的道行。
  但是，在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任凭别人如何抹黑姬家，如何美化姬家村的那场杀戮，他心中都自有一杆秤。
  “既然找不到换走命格的人，那我们就强行破阵。”苏可可道，没有半分犹豫。
  殷少离联系了白月湘，对方很快就赶了过来。
  不过半个月没见，白月湘身上的死气已经浓郁成了一团黑气，那团黑气将她整个包裹在里面，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吞噬。
  苏可可关了法眼，黑气不见，眼前女人的面容才得以看清。
  这一次，再厉害的化妆术也遮挡不住女人那一脸病容。
  若是洗掉那一脸的妆粉，恐怕会看到一张苍白如垂死之人的脸。
  “苏可可？还有……墨琛？”
  白月湘见到两人十分意外，但转而一想，苏可可好像也是风水师，当初墨琛还是因为这个跟她结缘。
  在她的意识里，苏可可一直都是那种小打小闹的风水师，她并不觉得对方多厉害。
  但对于苏可可那天的提醒，白月湘很感激。
  如果不是苏可可一句话，她很可能死在一场没有任何痕迹的意外中，这背后之人实在高明，不直接动手要她命，而是用这种无耻至极的方法，害她性命，还要换走她的命格！
  “可可，上次多亏你提醒我，谢谢了。”白月湘这一声谢谢真心实意。
  苏可可：“不用谢，职责所在。”
  白月湘没有看女孩身后的男人，开门见山地问殷少离，“殷师父，这次能成功吗？如果没有办法，我可能要去找其他大师了。
  抱歉，我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原以为自己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可在知道自己被人换了命，随时都会死掉之后，她突然开始惶恐。
  她不能死，她若死了，白家的一切岂不都便宜那个白睿希那私生子了？
  不甘心，她还有很多报复没有实现……
  “这一次可可和我一起，我有把握。”殷少离表情严肃，“殷家不会拿客户的性命开玩笑。”
  他早就有了打算，如果今天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就自己上阵，拼了全力也要夺回白月湘的命格。
  小姑只是一时轻敌，他如果有准备的话，应该不会跟小姑一样。
  “白小姐，我和殷少离一起，把握很大。换命过程中，你一定要全身心地相信我们，这样我们才会事半功倍。”苏可可道。
  白月湘点头，“好，我信你们。”
  说这话时，她终究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那个默不作声的男人。
  大婚那天，他的眼里全都是这个女孩的身影，大家也都关注着婚礼上的一对新人，只有那个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看他。
  以前的他因为过去那件事心情郁郁，面色沉沉，但自从遇上苏可可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有生气了。
  浑身都跳跃着以前没有的活力，仿佛突然回到了从前稚嫩鲜活的时候，表情多了，会笑了。
  如果……
  如果自己这次真的死了，他会不会哪怕有一丁点儿的惋惜？
  不奢求伤心，只是惋惜。
  他会不会？
  秦墨琛注意到白月湘的目光，朝她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家小丫头很厉害。”
  白月湘一愣，低头应了一声：“好……”
  这个男人，永远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她死过的心再狠狠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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