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婆，你有没有心？你就是这样求仙问道的！”
  刘阿婆咳了几声，大喘气道：“我说了，我也没有办法，你和我的子孙比起来，我只能选择我的子孙！再说，当初如果不是我救你出去，你早就死了，哪儿能活到现在？我救你换来的窥天珠，反而给我带来了灭族之祸，这笔账又该怎么算？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苏可可怒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只剩一双眼冷冰冰地看着她，“救命之恩的确大于天，所以我才没有计较你害我眼瞎之事，甚至冒险来救你和你的族人，却不想终究是我看轻了这世间恶意，救了一只白眼狼！”
  “刘阿婆，你的灭族之祸也不要全赖在这窥天珠上，怪只怪你有一颗贪婪又忘恩负义的心！还有，你且看这人会不会说话算话放了你！”苏可可一声讥笑从齿缝儿间泄了出来。
  第977章 下场，自作孽
  跟刘阿婆彻底撕破脸的同时，苏可可也在趁机修复秦墨琛的身体，治愈他的内伤，不然，在这种极度恼怒的情况下，她又怎么会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这么多废话。
  在刘阿婆打出那忘恩负义的一掌之后，苏可可就已经动了杀心，只是，根本用不着她动手，面具人不会让人知道窥天珠的去向，他会选择杀人灭口，蠢笨之人才会相信这邪道的话。
  她没必要跟刘阿婆争长短，这里所有黄鼠狼的死活，都已经不干她的事了！
  苏可可那仿佛看透一切的讥笑让刘阿婆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而且很快就会遭到报应。
  “今天的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算了，你要骂就骂吧。”刘阿婆丝毫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黄氏族人不能忘恩负义，有恩必报，可是连命都没了，还报个屁的恩！
  为今之计是先保住它们黄家的子孙后代，再图其他。
  大不了，她逃脱之后亲自去桃花山给那位苏长老报个信。这面具人为的是苏可可的那双天生天眼，暂时应该不会取她性命。
  刘阿婆努力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各种借口，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违背道义忘恩负义的事实。
  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她早就对姬家有怨，黄大仙有恩必报，但也锱铢必较，今天的一切都是由窥天珠引起的，这一点让刘阿婆耿耿于怀。
  失去灵力加持的阵法变得摇摇欲坠，某一刻，轰然倒塌。
  没有阵法保护，外面的阴煞一拥而上，咆哮着冲上来，撕咬一切活物。
  黄鼠狼们四处逃窜，叫声尖锐而痛苦。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刘阿婆睚眦欲裂，她冲那面具人咆哮大吼，“住手，快让这些东西住手——”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按你说的去做，你就放过我的子孙，你承诺过的——”
  叫到最后，刘阿婆的声音嘶哑到破音，失声到说不出话来。
  面具人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刘阿婆，目光宛如看一只挣扎的蝼蚁，“这种话你也信？真是一只天真的畜生。”
  刘阿婆听着四周子子孙孙绝望而痛苦的惨叫声，扑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不应该这样，你明明给我看了窥天珠里我黄氏一族的未来，我的子孙们还活着，它们还活着！”
  刘阿婆根本不傻，她之所以会在面具人食言一次后还信他的话，就是因为面具人给她看了窥天珠里的未来，窥天珠里显示，她按面具人的指示去做之后，她和剩下的子孙们都活着，黄氏一族没有被灭族。
  面具人残忍地告诉了她真相，“窥天珠里的东西自然做不了假，但你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是假的，那一幕不过是我专门为你制造的幻象，愚蠢！”
  “幻象？幻象……”刘阿婆这下彻底疯了，癫狂大笑，“居然是幻象！我居然因为一个幻象害死了我的族——”
  本就因为重伤没有任何还击之力的刘阿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狼妖咬断了脑袋。
  地上，皮毛油光华亮的黄鼠狼尸首分离，一双圆溜溜的眼瞪得大大的，最后一抹光彩消失在无尽的绝望和悔恨中。
  早在阵法被破之时，苏可可就带着秦墨琛飞往了山下，只是此时的秦墨琛重伤昏迷，她既要分出一部分灵力省力，又要驱动腾空符，加上身后有阴煞缠身，速度便慢了许多。
  “滚开！”苏可可手中匕首一挥，将追来的几只阴煞劈成渣渣。
  此时已经离那阴煞大军有了一定距离，苏可可冷漠地扫了一眼一面倒的战场，直接祭出一张五雷符。
  五雷符一出，天地开始变色，乌云密布，须臾间便笼罩了整座山头。
  只看那黑压压一片的乌云，便知这即将招出的五雷威力丝毫不输当初万鬼窟的那一次。苏可可是真的被激怒了。
  然而，就在这漫天乌云刚刚聚拢之际，那面具人蓦地腾空飞起，双手舞动，结出符阵，一把将那符阵推了出去。
  符阵没入乌云之中，还没有撞击出闪电雷鸣的乌云竟有了消散之势。
  五雷符竟然就这么被面具人半路改了指令！
  苏可可见状，目光狠狠一沉。
  竟能半路化解五雷符，这人、这人……究竟是谁？
  “可可……”秦墨琛喃喃叫了一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努力撑起身体，尽量不给旁边的小丫头增添负担。
  然后，他望向那刚刚化解了五雷符咒的面具人，忽地抓住了苏可可运气的手，眼底汹涌澎湃的东西慢慢沉淀下来，声音低沉喑哑，“别逃了，此人有备而来，我们逃不掉的。”
  “身体怎么样了？”苏可可皱眉看他。
  秦墨琛一愣，似乎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会关心自己，不过，眨眼间那一丝异样便消散不见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双目露担心的眸子上，悠悠一笑，“放心，这具身体还好好的。”
  苏可可双眼微微一睁，有些错愕。
  这人一向严谨周密，不留给她任何把柄，可现在，他竟主动去撕破那完美无缺的伪装。
  “逃不逃得掉，我说了算。”苏可可神色一凌，一手挽住他的腰，再次驱动腾空符。
  可是，腾空符哪里比得过乘气而飞的速度，何况苏可可还带着个重伤的累赘。
  面具人很快就追了上来，身后跟着他的阴煞大军。
  苏可可回头望了一眼，脑中一瞬间闪过什么，突然有所顿悟，身体慢慢变得轻盈起来。
  灵气不断在身体四周汇聚，将苏可可和秦墨琛一并托起。
  秦墨琛感受到身下涌动的灵气，心中大震。
  乘气飞行？她学会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这么学会了那人不知道苦心钻研多久的乘气飞行？
  恍惚一会儿后，秦墨琛突然扭头看向那紧追不舍的面具人，极为愉悦地大笑起来，“可可，你居然学会乘气飞行了？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可知那些德高望重自命不凡的大师用多久时间才能触碰到门槛？”
  这话似乎正好戳到了面具人的痛楚，面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第978章 拆穿，君南宇
  被激怒的面具人加快了速度，甚至将自己的阴煞大军催动到最为狂躁的状态。
  暴戾不已的阴煞们争相恐后地扑向苏可可，一副想要将猎物撕咬成碎片的架势。
  苏可可扫了一眼仿佛在刻意激怒面具人的秦墨琛，心下恼怒，冲他低叱一声，“把包里的符箓都掏出来！”
  秦墨琛哦了一声，微微笑了笑，一副娇弱的小白菜样儿，慢吞吞地将包里的符箓都掏出来给她，“喏，都在这儿了。”
  苏可可一把接过，全部抛了出去，各种驭符咒随之而出。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符箓同时发挥作用，场面如火花碰撞炸裂，十分壮观。
  秦墨琛歪了歪脑袋，虚靠在苏可可的肩膀上，嘴角掠过一丝细小的弧度，“好看，像天女散花。”
  苏可可吸了一口气，怒道：“你能不能闭嘴？”
  “可可，刚才我帮你挡了一掌，现在有些虚弱，不说些什么的话，我会昏迷。我想醒着，这样至少可以给你少添点儿负担。”说着，还虚弱地咳了两声。
  苏可可眉心抽搐，全神贯注地继续逃遁。
  刚才那一把符箓撒出去，操作太骚，面具人都来不及给出对策，他的阴煞大军便被灭掉了一半。
  不过，被灭的只是那些低级阴煞，像是鬼王级别的阴煞，还有那几只妖魂炼制而成的阴煞，都只是受了一点儿不痛不痒的小伤，这些东西非五雷符不能灭除。
  “……你快不行了。”秦墨琛侧头看着苏可可开始冒冷汗的额头，镇定地点评了一句。
  要不是……苏可可真的很想将人丢下去。
  灭自己威风涨敌人气势，这人有病吧！
  “你闭嘴。”
  秦墨琛不但不闭嘴还继续打击她，“接受事实是为了更好地想接下来的对策，可可，我们要直面现实。”
  身为一个重级病号，说太多废话的下场就是气喘吁吁、咳嗽不止。
  秦墨琛捂住胸口，肺都要咳出来了。
  苏可可瞥他一眼，眉头紧拧，有些心疼。
  可她眼里的心疼却刺痛了身旁的男人。
  秦墨琛顿时沉下脸来，刚才那不符合人设的打闹逗趣仿佛只是旁人的错觉。
  苏可可悟性极高，称之为天才也不过分，现学现用的乘气飞行生疏了那么几分钟之后竟然越来越熟练，比面具人还像模像样。
  逐渐缩短的距离竟在慢慢拉开。
  “不对！”苏可可神色忽地一变。
  没道理飞了这么久还没有离开黄皮子的地界，而且身后的面具人似乎没有倾尽全力。
  刚才虚空波动了一下，她好像误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念头刚一出，周围突然雾气弥漫，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瘴气林。
  身后传来面具人的笑声，回荡在四面八方。
  苏可可已经力竭，别无选择，只能带着秦墨琛一头扎进瘴气林。
  面具人没有追来，那笑声变得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诡异。
  林子里的瘴气浓郁到伸手不见五指，苏可可虚空画符，再一掌拍了出去，金色符文被拍散成无数光点，如同星光一般照耀着前方的路。
  苏可可找到一个山洞，暂时躲了进去。
  两人盘膝而坐，但中间下意识地隔开了一点儿距离。
  “没用的。”秦墨琛低咳几声，表情漠然，“这里的一草一木那人都了如指掌。因为，这里是他开辟的一个小空间。”
  苏可可扫他一眼，淡淡道：“我当然知道，现在躲在这儿不过是为了休养生息，刚才耗费了太多灵力，我没力气了。”
  秦墨琛哦了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对，是我想多了，你一直是个很理智的小丫头，再冲动的时候也有那么几分理智。只是可可，有时候人不能太讲原则，你看，这次要不是你坚持救人，我们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苏可可沉默片刻，回道：“做人如果没有原则，很容易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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