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要求，上官灵慧脸色煞白。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报复吗？
  上官灵慧捂着刺痛的胸口，寸步难行，两边的下人，更是脸色难看，受伤严重的她们，别说是想要逃跑了。
  怕是叶家的随便一名武者，都可以教她们做人。
  站在门口的隐龙侍卫们，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三人。
  前几日，这个冷漠的女人，击杀十多名隐龙侍卫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别人可以不用在乎他们兄弟的性命！但他们自己不行……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一起战死。
  如今——
  看到这个女人，被方羽废掉了修为，他们感到很解气。甚至有随时冲上去的可能！但是他们没有。
  方羽的任何处理方式，他们无条件接受。
  相信，并且敬畏。
  ……
  上官灵慧都没有给自己的父亲倒茶过，又怎么可能给一个她讨厌的人倒茶？——
  “方羽，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知道，在这种场景之下，必须克制，冷静。
  “我得寸进尺？”
  方羽伸展双臂，仰天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老天？你杀我隐龙侍卫十多人，这笔帐该怎么算？又三番两次骑我叶家人头上撒野，这笔帐又如何算？试问——我有得罪过你吗？”
  上官灵慧一时语塞。
  她当初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找乐子，顺便摸一摸方羽的底细。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方羽猛然喝道。
  闻言，上官灵慧浑身巨震。
  她转头看向方羽，一字一句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跟我琉璃宗作对！你真以为地阶修行者就可以目空一切？”
  方羽冷漠地扫了她一眼，淡淡道：
  “冥顽不化……你若是想威胁我的话，我劝你放弃……眼下，想要离开叶家的大门，这三个要求，一个都不能漏。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你可以继续走，不必转身……”
  “隐龙侍卫听令！”方羽一声喝。
  “在！”
  唰唰唰，十多名隐龙侍卫，早已经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全部跳了出来。
  “只要她们敢往前一步——杀！无！赦！”
  “是！”
  众隐龙侍卫异口同声回答！声音震天！
  看到这一幕，叶行空心潮澎湃，他从方羽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只有上位者才有的气息。
  主持叶家多年，他很清楚，这种气质，绝非一日之寒。
  只是……
  方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气息？
  叶文君亦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方羽。
  但不管怎么样……方羽是站在叶家这边的，无论未来怎么样，都应该共同进退，不是吗？
  ……
  听到隐龙侍卫的回答，上官灵慧的脸色不断变化。
  她知道，这是真的了。
  也知道如果不那样做，想要离开叶家，几乎不可能。
  于是，上官灵慧银牙一咬，拖着残破的身躯，返回大厅。
  叶家的女仆，翻身做主人似的，立马准备了一壶茶，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上官灵慧满脸不服，但她不得不拿起水壶，倒茶，端茶……
  “文君，你坐好。”方羽淡淡道。
  叶文君竟有一点不习惯了。
  可是看到方羽坚决的眼神，她便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这么做。
  人嘛，活着就是一口气。
  被践踏的尊严和人格，必须要靠自己一步步捡回来，哪怕生死，哪怕前途之路渺茫未知……
  想了下，叶文君终究坐了下去。
  上官灵慧满脸屈辱，递出了茶水：“请……喝！茶——”
  叶文君端起茶水，只是放在唇边，却并没有喝茶，紧跟着扔了出去。
  啪。
  茶杯碎掉。
  上官灵慧一怔，浑身一个哆嗦，立刻压低了身子，伸出颤抖的双手……她尝试去帮叶文君捏脚。
  只是颤抖的太厉害，以至于根本没有力道。
  这……就是屈辱的滋味吗？
  从未有过的痛苦和屈辱！
  整个大厅安静极了。
  没人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姐不要！”
  “小姐！”
  两名下人不忍心上官灵慧这么做。
  可惜——
  她们无法左右任何事情。
  也许是女人骨子里的韧性和隐忍，让她压低了脊背——
  砰！
  一声轻响。
  上官灵慧始终还是趴了下去，磕头致歉。
  砰，砰！
  后面两次速度很快，动作连贯。
  磕完，她便立刻起身。
  两个女下人也立刻将她搀扶，转身便朝着大门外走去……
  方羽又道：
  “慢着。”
  上官灵慧浑身颤动，满脸屈辱地道：“你还想怎么样？你想食言？”
  方羽轻哼一声说道：
  “这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卑鄙龌龊……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能杀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为什么还能活着！”
  上官灵慧没说话。
  三人疾步离开。
  叶行空赶紧来到了方羽的身边，不能理解地道：“贤侄，你这是放虎归山啊！”
  他很清楚，一旦让这样的女人回去，叶家会迎来多么大的暴风雨。那女人的背后可是更强大的琉璃宗啊！
  方羽目光平静，看着远方说道：
  “我不杀他，是因为我还是人……林微风曾帮过我，这次权当是还他人情吧。”
  “林微风？你的意思是……”叶行空惊讶道。
  “没错，他是琉璃宗的人。玄阶修行者……”
  闻言，叶行空愣住，目前所接触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知。
  即便是老爷子，所接触的最高阶的领域，也不过是黑暗森林法则罢了。
  照这么逻辑来看——
  方羽，也是修行者？
  叶行空浑身巨震！
  什么武者，什么一重九重！原来都是对方羽的侮辱！！
  “贤侄，贤侄……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变了？”
  方羽不由一怔，目光落在叶行空的身上，说道：“有吗？”
  “有一点，唉……你还年轻，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说实话，让我挺尴尬的。”叶行空尴尬道。
  方羽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夜空。
  日月星辰，大地宇宙，长空夜幕……
  “难道……是被那部分记忆影响了？”方羽暗自心想。
  叶行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又叹息一声说道:”也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来报复.”
  “你不用担心……她早年修行过度使用药物，拔苗助长，我废了她修为，等于断了她命根。她最多也就活三年。“
  “三……三年？”叶行空惊讶。
  “三年，还林微风的人情，已经足够了。”方羽漠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