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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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荷包蛋 更新:2023-03-14 04:30 字数:4318
接受完记者采访后,许琳便请三位老伙计入内喝茶,叫人通知白薇也把裴庭带过去。
白薇小时候经常被白长清带着打麻将,对许国庆三人并不陌生。这次三位老人出力帮忙,自然该是前去感谢一番。他们想见裴庭,也是有代白长清看看的意思,那就带过去。
不想一进去,三位老人对裴庭就是赞不绝口。
许国庆: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去河里逮鱼,可总是捉不到,人家都笑话我,叫我许一月,因为我一个月就逮到一条,小伙子,我看过你的节目,你有空教教我呗。
金霖:小伙子不错的,节目我也看了,从头到尾不骄不躁,很有定力。
朱世瑜:薇薇啊,小裴老老实实的,你不要欺负人家。咳,小裴,节目里你说石头烤肉,要放上一种香草味道更好,是哪一种草?我找了好长时间了都没找到。”朱世瑜年轻时是个厨子,最爱吃。
所以,这些人都是裴庭的粉丝是吗?
裴庭谦虚地笑笑,坐下给四位老人斟茶。
坐了一会儿,陈嫂进来换茶,白薇瞧她看自己,跟着出去了。
“大小姐,西边侧楼里面还有人呢,要往下跳。”陈嫂道。
白薇这才记起她把李梅菊母女给锁里头了。
“我二叔呢?”白薇问。
“我看见他自己开车走了,你二婶和祺俊祺祥祺洋都还在呢。”
白存勇竟然谁也不管就走了。
“那些记者们呢?”
白薇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公布遗嘱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张律师在外面安排了地方请他们吃饭,现在也都走了。”
都走了,就好说。
白薇叫人打开了大门。
叶蔓蔓第一个冲出来,李梅菊扶着肚子跟在后面。
“我爸呢?我要找白存勇,白存勇是我爸!”叶蔓蔓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白存勇的“请他们出去。”白薇冷冷道,没有第二句话,转身离开了。
叶蔓蔓想追上白薇,却被保镖拦住了。
保镖对叶蔓蔓的态度让她很气愤,但在身材高大强壮的保镖手里,叶蔓蔓就像个小鸡崽。
许琳刚刚公布了遗嘱,白家落到哪一房手里一目了然,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也敢在主人的地方撒野,他们还要不要这份工作了?
“对大小姐恭敬点。”保镖甲道。
“白家只有一位大小姐,谁知道你是哪冒出来的。”保镖乙道。
“从来没见过这么粗俗野蛮的名媛……”保镖丙语气更充满讥讽。
保镖们的话唤醒了叶蔓蔓的记忆,从小,她就只能看着白薇坐豪车,打扮得跟真正的公主一样,而她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现在,她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来路不明的野货。
为什么?
叶蔓蔓疯狂地去抓去挠,也许动静大了,她爸就出来了。
由于叶蔓蔓十分不配合,四名保镖不得已抓住她的手和脚,跟抬牲口似的把她抬了起来。这也是因为白薇交待过不要弄伤了她。
要让保镖们说,这对叶蔓蔓母女太仁慈了,就是打一顿扔外面也没事。
白薇另有打算,她没忘记李梅菊的肚子,可以出事,但不要在白家老宅里出事,晦气。
李梅菊看见女儿被人野蛮地抬着,虽然生气,却知道白存勇不在场的话,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暂时妥协,在保镖的包围中慢慢拖动身体,眼睛却在四处寻找白存勇。在没发现白存勇后再度拿起了手机——发现被锁在楼里后,她立即给白存勇打电话,却根本没有打通。
那个时候白存勇已经知道了遗嘱内容,哪有心情理会李梅菊。
就连张岚和祺俊等人也被白存勇抛下了,但白存勇不可能跟张岚离婚了——老太太一向禁止他跟张岚离婚,惹恼了老太太,手上有的也会被拿走!
本来是图谋更多财产,踢掉张岚这个黄脸婆,跟老情人亲亲我我,有个甜心女儿,再多两个孝顺的大胖小子,现在一切都落空了,换不掉的老婆,不想回的家,可想而知白存勇什么心情。
保镖中有人看出李梅菊故意拖延,心想这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特意好心地把事给两人讲了讲。惊得李梅菊手机砸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一分钱没有!这样的话白存勇根本不会娶她了,那她还怀这两个孩子干什么?
李梅菊不傻,她不像叶蔓蔓似的根本不信。十几年潜伏在白家,她对白家的风格和老太太的处世之道很了解。白存勇躲着不见就是一个佐证。他对她本来就是玩玩,只不过厌恶极了张岚,又想用她肚子里的孩子谋取利益,一切都赶巧了,才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白存勇不会娶她了。她永远也过不了张岚那样的日子,戴着鸽子蛋,坐着豪车,想对谁颐指气使对谁颐指气使。
因为意识到自己几个月以来的筹划都失败了,李梅菊万念俱灰。
跟她相反的是张岚,这下可好,还得跟白存勇过下去。这个事原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刚有了希望又突然被打回原形的滋味,感觉就不那么好受了,尤其是刚出门就看见迎面走来九亿身家的白薇。
九个亿啊!张岚的心在滴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白存善那个混蛋,非怂恿着她跟白存勇撕破脸,说什么一定会有她的份,她才跟白存勇闹的,气的老太太住了院。这下可好,一下就被扫地出门了。
“二婶。”白薇迎面撞见张岚带着祺俊祺祥,猜测到他们可能是打算走了,不过张岚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那边李梅菊母女才刚被轰走。
白薇眼珠动了一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不要告诉张岚了,张岚最好别看见李梅菊。
哪知张岚这会儿心如刀割,平时能忍的,这会儿硬是忍不了了。虽不至于动手,在白薇招呼她的时候,眼珠子一斜,准备给白薇甩个脸子。不想斜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虽然是夹在众保镖中,但张岚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梅菊!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贱人还敢跑到白家来!她是吃准了自己要下堂,她好上位羞辱自己是吗?
瞬间,张岚像化身成了战斗鸡,竖起一身羽毛推开白薇,蹬蹬蹬就朝李梅菊跑去。
白薇被推了一下,差点撞到后面的柱子上,她见张岚气势汹汹地追上去了,眸子不由一沉。张岚虽然惹人讨厌,可毕竟是她二婶,李梅菊的肚子就是个坑,她怎么也不能在白家老宅里看着张岚往坑里跳。
白薇正好看见祺洋过来,忙对祺洋说:“你快去拦住她,别叫她碰着李梅菊了。”
祺洋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张岚刚教训过他,但见白薇说的严肃,立即快步跑过去,可还没跑到地方,李梅菊就扑在了张岚身上。
这时候天还亮堂堂的,所有人都看见张岚白色的裤子上沾满了猩红的血。
想死,救都救不了。
白薇看了一眼,就朝楼里走去了,遇见忠伯,告诉他许琳在会客,就不要打搅许琳了。
忠伯会意,分别打了120和110。一通忙乱,不过总算把张岚和李梅菊都送走了。现在已经分家了,张岚做的事,张岚自己负责,不行找她老公呗。
夜晚七点,老宅才安静下来。
白薇猜测许琳听到动静了,不过许琳并没有问。
晚饭许琳也没有出现。
白薇吃完饭,先上楼坐了一会儿,裴庭又不知道去哪了。她自己呆了没多久,陈嫂过来敲门说老太太请她过去。
她也正好要找老太太。
进去,老太太带着老花镜在看遗嘱。
“吃饱了吗?”许琳问,跟她还是个小孩子一样,然后把遗嘱递给白薇。
白薇拿起来看,遗嘱是白长清手写的,时隔多年,看到这些字,依然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她记起了白长清手把手教她写字。
“吃饱了。”白薇放下遗嘱,过去给许琳捏肩。
“要多吃点,太瘦,不好怀孩子。”许琳道。
白薇:……
许琳:“对你爷爷的遗嘱很奇怪吧,想不明白你爷爷为什么要把所有钱都留给你?”
白薇趴在许琳肩上轻轻道:“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姓裴的捡这么大一个大便宜。”
姓裴的?
许琳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心让人家听见,不喜欢你了。”
“那随他便呗,反正追求我的人能从这儿排到江城大街。”
“越说越没边,坐下,奶奶给你讲讲咱们家跟裴家的历史。”
白薇立即乖乖坐好,她从来不知道爷爷留下了这么一份遗嘱,上辈子根本没出现过。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你爷爷还很年轻。我们俩刚成亲,你爷爷就跟着马帮去西南贩茶。路上他遇见一个叫花子,他看那叫花子快饿死了,就把自己的水和干粮分给他,就认识了那个人,他就是裴庭的爷爷裴正良。当时穿得太破,不修边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就误以为他是个叫花子,其实他是个风水先生。你爷爷救了他,他对你爷爷说你爷爷有血光之灾,叫他赶快原路返回,还能来得及。你爷爷不信,他跟着那么一大队人,都是壮实汉子,谁敢动这些人?他就跟着马帮走,没想到当天晚上就遇到一股华民党残留,对方手上有枪。关键时候,裴庭爷爷出现,救了你爷爷。这就是我们两家的前缘。”
“你爷爷不是觉得欠人家一个大恩情吗?一直想跟人家结亲,可我又没有女儿,咱们家到了你这一代也就只有你一个宝贝疙瘩,加上你跟裴庭八字很合,后来就给你们定亲了。”
“这笔钱有你一半,有裴庭一半,不过不能直接送给裴庭,挂到你名下还能防止他对你不好。”
哦哦哦,原来她是被送出去还债的,不过钱在,还多了个人,好像赚了?
许琳拍拍她的头:“从现在看,你爷爷没看走眼。”裴庭不善言辞,但谁都能看出来他从心里爱护着白薇。
白薇默了默,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再说开头也是她自己去找裴庭的。
上辈子,她都跟周思盛跑了,奶奶再拿出这份遗嘱又有什么用?
许琳最后把木镯摘了下来:“你这个木镯奶奶心领了,太难看了,太丑了,还是还给你吧。下次给奶奶买个漂亮的,别舍不得花钱。”
白薇:……
她见许琳面有倦容,笑着给她戴回去:“您再戴几天,等回头我给您买了新的再摘下来,听话~”说完顺道摸了摸许琳的头顶,跟许琳摸她似的。
“臭丫头……”许琳嗔怒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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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走了,许琳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喝茶。
裴庭拉开门走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在里间。
“奶奶,您为什么不告诉薇薇?”他来是找奶奶帮忙告诉白薇的,这件事压在他心上很久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许琳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示意裴庭来看。
“这是和遗嘱一起搁在保险箱里的。”
裴庭探过头去,一眼就认出是爷爷裴正良的笔迹。
寥寥数语:“逆天夺运,天道不容,唯被夺之人心甘情愿。稍有差池,玉石俱焚,是故万万不可让其察觉。待气运稳固,血脉相融后方可。切记,切记。”
裴庭陷入沉思:爷爷走之前,交待过他不要告诉白薇,可时间越长,他越觉得憋得难受。尤其是每一次他轻易得到那些别人得不到的机会时,总觉得那是挪用了属于她的东西。但他却没想到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看来,他得尽快跟她生个孩子。
想想觉得挺好的,他会做一个好爸爸的。
裴庭想的出神,没注意到许琳眼底的幽光。
傻小子,你以为我是这个原因吗?不是啊,你太嫩了,太不了解我孙女了。你没看见她听说钱是给你的,眼都没眨一下,更没说要分给你。要让她知道了,她哪会心甘情愿?她跟白长清一个德行,一根筋的家伙,最厌恶谁摆布她。
想想古往今来,大凡帝王将相,有几个是脾气软的。她既然是那个命,少不得得受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