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节
作者:多木木多      更新:2023-03-14 08:20      字数:3943
  阿陀看到阿笨的表情,也看过去,立刻眼睛瞪大了,扯着卫始的袖子问:“爹!爹!你看!”
  卫始扫过去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什么好吃惊的?公主有神职,保佑爱情,可令人着迷,男女在公主座下相爱,可令爱情长久。”
  阿陀目瞪口呆:“真的吗?”爹不会骗他,不想到摘星公主竟然有神力!
  卫始点头:“自然是真。”
  阿笨也听到了,悄悄问乳母:“没想到摘星公主竟然如此神奇!怪不得她会当皇后!”
  乳母见是鲁国大夫所言,信以为真:“公主一定要好好求摘星公主庇佑,方可得到宠爱。”
  乳母等人不能进殿,只能在殿外等候。
  阿笨就跟在卫始身后进去了,见阿陀一直走在前面,更加相信他曾经见过摘星公主。他还说摘星公主喜欢听人唱歌、跳舞,要不然一会儿她给摘星公主跳一支舞好了,希望公主会喜欢!
  侍人看到他们进来,过来笑着说:“卫大夫到了,请稍等片刻,容我上去通报。”
  卫始说:“有劳。有人在公主这里吗?”侍人说:“蟠郎在,还有大将军也在。”
  侍人很快回来,请卫始带魏国太子和魏国公主进去。
  阿陀深吸几口气,正努力镇定,身后的阿笨又惊道:“你不是不是大公子吗?!”
  阿陀脸上的红肿昨晚用了药,已经好些了,就是还看不清眉目五官,他回头道:“姑姑,我可从未骗过你啊。”
  阿笨说不出话来,迷迷瞪瞪的跟着上去了。
  上到二楼,阿笨抬头去看,见栏杆上倚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还不到腰间,编成两根辫子,额顶戴一把玉梳,玉梳上饰飞鸟鲜花,洁白如云朵。
  她眉目间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叫阿笨不敢多看,连忙把头低下来,只依稀记得她的皮肤很白,眼睛很亮,眉毛细长,唇上点了胭脂,鲜红欲滴。
  她穿一件白色纱裙,那纱裙叫她的肌肤衬的都发黄了,颈间胸口透出的白色肌肤像玉一样美。
  她的脚……她的脚踩在旁边一个人的腿上,粉白的脚趾踩在蓝色的袍子上,显得脚趾更加粉白可爱,袍子的蓝色更加明亮。
  阿笨的脸上不免烧红起来。
  姜姬看到卫始,招手叫他过来,再扫过阿陀与阿笨,笑道:“终于见到太子与公主了,快请坐下吧。”
  姜武盯着阿陀看了两眼,招手道:“太子请过来坐吧。”
  卫始坐在下首,阿陀无法,只得上前坐在姜武旁边,阿笨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了。实在是摘星公主左右已经坐满了人了。
  这时,一个人站起来,过来扶着她道:“公主,请坐到这里来吧。”
  “多谢!”阿笨连忙抬头道谢,一抬头就傻眼了。
  蟠儿笑道:“公主请。”
  阿笨如踏云间,坐下来后才发现她和摘星公主离得好近!连她颊边的发丝都能看清!
  摘星公主靠过来,笑盈盈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阿笨立答:“阿笨!”
  姜姬粗通魏语,一时以为自己记错了,这该是另一个意思,乡音哩语?
  但看阿笨答完脸就红了,她牵着她的手笑道:“我也有个小名,说给你听啊。”
  阿笨抬头,“姐姐小名是什么?一定比我的好听。”
  姜姬笑道:“叫……”她看了眼姜武,“叫米儿。小时候吃不饱肚子,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姜武抬头看过来,眼神复杂。
  阿笨已经欢乐的叫起了姜姬的小名了:“米儿,米儿,好好听!比我的好听!我小时候学不会说话,奶娘才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姜姬温柔问:“奶娘跟你一起来了吗?”阿笨点点头。
  “真好。”姜姬难掩羡慕的摸了摸阿笨的脸蛋,“那就一起去凤凰台吧。你乖乖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阿笨连忙保证:“我一定听话!”
  姜姬在见到魏国公主前设想过许多,见到后就都不必用了。
  这个公主,生于深宫,长于深宫,竟然养得这么天真,真是幸福得叫人嫉妒。难得看到这么一个天生幸福的人,她也不忍破坏这份幸福,反倒想看着她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第498章 离
  阿笨住进了莲花台, 姜姬让她和郑姬一起住了。郑姬的年纪也该有一二相熟的小姐妹了,不然只和宫女一起游戏,没有平等相处的朋友,会让她的成长发生偏差——因为宫女是不会反驳她的,一直下去, 她就会很难体会别人的心境。
  姜姬并不想让郑姬变成一个孤高的人, 虽然这样有利于她一心一意对待姜旦,但姜旦对郑姬的感情越来越深,两人就会互相影响, 那就得不偿失了。
  魏国公主来得正是时候。
  郑姬很高兴自己有了一个伙伴,而且, 她还要以王后的身份去招待一位他国公主!这是大王和姐姐对她的信任和托付!
  她充满干劲的收拾宫殿,选择可以进宫来一起招待阿笨的鲁国公卿之女, 挑选宫女和侍人,还有替阿笨的那些陪媵们安排住所。
  姜姬很庆幸自己这么做了,因为她发现郑姬已经开始觉得寂寞了。人长大了嘛, 她不再满足于每天只能静静等待姜旦的日子,她也不再是可以随意哄哄就哄得住的小女孩了。
  她想要找到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作用。
  如果她晚一步发现, 或者她离开时还没有发现, 把这样一个“空虚”的王后留给姜旦, 很难说郑姬会不会被别人利用,找到一个他们并不希望她去做的“天职”。
  于是,她把郑姬请来, 悄悄告诉她,她有一项“任务”要做。
  “姐姐对我说,那些魏国来的陪媵中可能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叫我好好观察她们呢!”郑姬兴奋的对姜旦说。
  姜旦最近忙得人都变得更有王者之气了,闻言道:“那王后就好好干!孤给你五百个侍卫好不好?谁不听你的话,就抓下去打屁股!”
  姜旦虽然明知姜姬是去定凤凰台了,可他还是不想让她去的。所以,虽然他对着姜姬不敢说话,对着自己殿上拼命夸奖姜姬去凤凰台当皇后的人都横眉冷对,如果有人敢催让姜姬立刻出发,马上出发的,统统拖出去打屁股。
  他继位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王威乍现,还是很引人注意的。很快就有人发现大王的真心:大王离不开姐姐,不想叫姐姐去。
  多么动人的姐弟情谊!
  于是又涌现出一群夸姜旦与姜姬姐弟之情的诗赋。
  有夸的,自然也有谏。
  姜姬去凤凰台是光荣,是忠君,是骄傲,是大好事!大王你怎么可以因私情而忘公呢?快快反省!
  于是谏的也被打了一群。
  被打的,都回家休息去了。不是姜旦要求的啊,姜旦打人就是打人,打完他自己就消气了。是那些人挨了打以后就公然替自己放了假,告个病就不来了。
  龚香很快发现了殿上的人少了一些,一查,觉得这里面估计有点问题。他就找人去这些人家中探听。
  十之八九,都是躲事去了。
  他就来告诉姜姬了。
  “躲什么事?”龚香道:“公主不会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吧?公主重于大王这件事,乐城上下八成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在担心,公主离去后,大王和将军之间将会有一场恶战。”
  如果是以前,姜武和姜旦谁强谁弱没有悬念,这些人只需要去抱姜武的大腿就好。现在姜旦大了,威望有了,权力有了,心气也有了,他和姜武之间的强弱就不好判断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两人会斗个你死我活。
  就算这两人不打,龚香被认为也是将要下场的人之一,而且胜率高于这两人。
  就算龚香不打,乐城的其他人也早就眼馋了,早就想上位了,公主走了!只要挑拨的大王和将军打,大王和龚香打,以上三者混战,都是他们的机会啊哈哈哈哈哈!
  另有以开元城为首的刘箐等人也等着报仇呢!
  龚香猜测,等公主前脚走,后脚,开元城刘箐和其他各城下马的世家就会跑到乐城来找大王告状了。告的自然就是王姻、赵序二人。不过明着是告这两个罪魁祸首,实际是上告大王,逼大王亲手处置他手中的这两把最快的剑!
  如果能把大王逼得把这二人给处置了,那前面的努力也都付之东流了。
  大王以后就只能只做乐城的大王,不能做其他城的大王。
  总之,公主走后,鲁国将会混乱上一阵子是明摆着的。也不能怪那些嗅觉灵敏的人先躲回家去了。
  龚香越说,就见公主的眼神越亮,他在心中叹气,单刀直入:“公主几时走?”姜姬捧心:“叔叔嫌我了。”
  龚香瞪她,严肃道:“公主,要么,你现在就出发,这样能赶在下雪之前到凤凰台。”路程至少也要两三个月,这还是顺利的前提下。
  “要么,你就只能到明年春天,春暖花开之后再走。”冬天不能出发啊。
  这前后就有半年的差别了。
  姜姬懂了,龚香这是在催她快走。
  再等半年,姜旦殿上的人能再少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当看到人人都跑的时候,剩下的人也会想跑的,恐惧和担忧都会放大,这就不利于姜旦了。
  她倒不是不能走,就是有点可惜……
  她还想借着金秋节、过年多两次礼物呢……
  “现在钱还是不够多啊。”她皱眉。她有点高估各城送礼的份量了,或者说,低估了国库的空荡程度。收了这么长时间的礼,收来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还不够给姜武的军队发一次饷的。
  她开始更直观的感受到她以前花钱有多凶了……
  她眼睛一亮,龚香心中一紧。
  “魏国国内现在是不是已经出现阶梯形价格差了?”她问。
  龚香还以为她问的是什么,想了想,说:“还不知道,等我找人调查一下,汇总过后再告诉你。”
  这一汇总,就汇总到了她出发的时候。
  要走,就不会过多拖延——不过按她原本的想法,这个走和送行,至少也要让人送足半年好收礼的。
  但现在姜旦殿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本来就是靠虚名聚集起来的人,也不怪他们忠心太少,一见危险就想往后跑。
  所以,她命人准备好车马,一个月后就带着阿笨出发了。
  这其间还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叫她又痛又恨又悔又气又无奈。
  绿玉把自己切了,打算跟着她去凤凰台当侍人。
  幸好他自己看不到那个位置,虽然手够狠,但一刀下去,难免偏了一点点,大半刀都扎在大腿上了,蛋上也来了一道口子。
  姜姬得知时,倒吸一口冷气就赶过去了。结果绿玉屋里、屋外的人都在夸他?!绿玉自己也很自豪,还在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割掉呢?他准备再给自己来一刀!
  姜姬站门外……好多年了……气得说不出话,上一个这么气她的是姜旦。
  这真是骂不解气!打却打不下手!
  她看屋里屋外还有不少跃跃欲试准备回去就效仿的,发了大火,把人都给骂走了。
  然后进去按倒绿玉,叫人迅速把宫中御医和宫中专替罪人施宫刑的人都给叫来了。